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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回房後,在花氏身上發完脾氣,人也冷靜了。

說起來以筳筠的個性,能在街上攔住她的,只有身手了得,或者熟人才有可能。

她冷靜下來一想,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這個可能讓她興奮地顫抖,她吩咐管事,說自己明天要去寺裡,讓管事去買一些瓜果,自己親自包好,送到景府的產業。

隔天,周氏上了馬車。

「娘,還是我跟您去吧?」筳筠不放心的說。

周氏卻拒絕了,「大師說了,求子要一個人去才誠心。」

筳筠無言了,求什麼子,她要是跟幻甄有子,才可怕吧?

她娘到底拿自己當藉口要去做什麼?

去寺廟又是為了見誰?

筳筠有股不安的預感,她緊緊抓著周氏,「讓我陪妳去好不好?我……」她頭一次有點反抗似的鼓起勇氣說:「我會擔心的。」

但周氏只是把她的手拍開,「不用。」

馬車在筳筠的目送中絕塵而去,筳筠呆呆地看著,直到一隻手握著她的手。

「別想了。」幻甄輕聲地說。

「嗯。」筳筠看著幻甄,心裡慢慢放下一點緊張,她牽緊幻甄的手。

是啊!她還有幻甄,她們之間,比母女更親密,她不會離開自己的,對吧?

隔日。

兩人穿戴好衣服,幻甄送筳筠出了門。

直到她的身影漸遠,幻甄才轉身,一邊緩緩的走,一邊問後面的可欣:「可欣,今日是幾月幾日。」看著庭院裡的熟悉景色,她總有些感慨呢!

「四月九日。」

「這麼快?一年了?」幻甄喃喃的說。

「什麼?」可欣不懂的說。

「我嫁進來一年了。」她微笑的說,喜歡筳筠也一年了。

一年好快,四季輪轉,還有看不厭的筳筠,喜歡她的堅強跟單純,心疼她的處境跟柔軟,但一年的時間怎麼這麼快呢?

或許不是時間快,而是她越來越貪心了。

幻甄讓可欣把所有奴僕叫過來。

「管事,你幫我念吧。」幻甄坐著說。

管事宣布了放奴文書,跟著幻甄嫁來,現在想離開的奴僕,上前領了銀兩離開。

「姑娘?」幾個奴僕不懂。

幻甄嘆息說:「命是自己的,離了景府,哪裡不是活,這一年可以跟景藍軍抗衡的軍隊已經練成,皇帝對景府的削減勢必會開始,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聽到這,有的人已經上前,領了銀兩跟賣身契,離開了。

她不怪他們,甚至感謝,因為……兩不相欠,乾淨俐落。

反而那些留下來的人……

那些人看著幻甄,「姑娘,我等願意忠心追隨您。」他們對著幻甄說。

不是每個人都有可以離開的勇氣,她身為這些人的主子,是該為他們打算。

幻甄看著他們,懶洋洋地起身吩咐,「那好吧,你們就去景藍軍吧,去替我保護夫君。」她的夫君,也就是筳筠。

樸人們愣愣的點頭,卻不懂幻甄這個主母安排的用意,等到他們走了,幻甄才讓可欣燒了賣身契,並去戶衙取消登記。

他們朝代,賣身為僕是有登記的,但幻甄這樣做,相當於還給他們自由之身,可是一口氣放掉這麼多人,是為了什麼?

「這樣,他們都是良民了,還會聽姑娘的話嗎?」可欣不懂。

幻甄看著她,難得嚴肅認真的說:「不需要他們聽話,包括妳,可欣,拿了銀兩逃吧!換個名字拿著路引,找個好人家嫁了,不要說任何跟我有關的事情,或許還有一條生路。」

姑娘這是…要逃命嗎?

不然為什麼這樣交代自己。

「姑娘!」可欣皺眉,她跟在姑娘身邊,雖然不懂姑娘的打算,卻知道,姑娘這些舉動,是在保全她們。

看似豪放的姑娘,其實一直有顆細膩柔軟的心,但她不懂,姑娘到底要面對什麼,連她都要捨棄。

幻甄開口,說的卻是跟放奴完全無關的事情。

「可欣,我一在推測,跟景藍軍對抗,由太子奉命一手培養的暗甲軍,到底是誰的人,但是前幾日,我親眼看過了軍內的配置跟人數分配,有八成的肯定,暗甲軍,如果沒有猜錯,也是景府的某人培養的。」

幻甄肯定的想,是景府的『亡靈』,也是這個府中唯一的男子,景筳鈞,他是最有詐死可能的。

「可這跟姑娘有什麼關聯?他們兩方抗衡不是,又有什麼好怕的?」可欣問幻甄,不懂姑娘這樣風雨欲來的緊張是為何。

「可欣妳想想,若這是同一個人培養出來的,現在是兩方抗衡,以後是兩方合作呢?」幻甄引導可欣去想。

當兩方人馬不再互相針對,匯合成一股足以推翻現在王朝的勢力,改朝換代就在今朝。

可欣聽得渾身一冷,喃喃的說:「不會的,景藍軍跟暗甲軍,不是互相看不順眼。」

下松離上苗,蔭及百尺條,景藍沉下僚,暗甲不見招。

市井都有相關的詩歌,都是在說兩隊的軍爺互相看不順眼,互鬥的事情時有耳聞,更是說書人的口舌話題,怎麼可能合作呢?

幻甄回答可欣,「看不順眼?就妳掐我一個果子,我打妳一個人,衝突半天卻沒有半個死人?」

那些衝突的結果,沒有一場流血,看起來聲勢浩大,卻什麼也沒有傷到,這是掩人耳目,只是要蒙蔽皇上眼睛的障眼法。

「那姑娘的意思,他們…」可欣沉思起來,如果照著姑娘所說,都是景府的人,那如果合成一個軍隊,「……難道真的要造反?」

那現在的景府不就非常危險,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死人的!

姑娘選在這時解散人群,一方面是保全他們,一方面也是繼續營造景府虛弱的模樣,在放鬆皇上的監控。

可欣問出自己的疑惑,「所以姑娘才遣散所有奴僕?但無論如何也傷不到姑娘吧?」

見到可欣懂了,幻甄問:「妳沒發現嗎?最近的護院人手厚了一倍,但妳這個掌事娘子卻使不動,我們已經被困住了,在事情沒有結果之前。」

「花小姐果然睿智。」

突兀的,一個男人的聲音說,他從陰影處走了出來,看著幻甄拍手。

幻甄跟可欣都愣住,可欣更是脫口而出,「姑爺?」那熟悉的面容可不就是姑爺?

幻甄卻垂下眼,低聲地說:「可欣,妳先下去吧,我還有事要跟『姑爺』談。」

可欣點頭,摸不著頭腦的下去了,剛剛姑爺不是出門了,怎麼換了一套衣服又回來了?

等到可欣離開,那個男子,也就是真正的景筳鈞才微笑的說:「何必呢?她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塵埃。」

「那就更不值得王爺動尊手去拂掉。」幻甄行禮說。

「妳分的出來我跟妹妹的差別。」景筳鈞說,他跟筳筠外貌衣著相似,而且筳筠經常需要假扮他,因此幾年下來,幾乎沒有人分的出他跟妹妹的差別。

但這個女人不但一眼就分出來,而且她看著自己的表情,似乎知道了一切。

「比起這個,王爺沒有一劍殺了我,應該事有什麼事情,要留我一條命吧?」幻甄問。

好利的嘴,好敏銳的思緒。

景筳鈞看著她說:「說實在,我很慶幸,景府娶了妳,作為王妃,妳除了身分低了些,其它一切都很合格。」

但幻甄卻不吃這套,她看著景筳鈞,溫言的問:「丟下母妹,在外一年,王爺,自由的滋味,可快活?」

自由的滋味?

聽到她的指責,景筳鈞不快,卻不能否認,確實他丟下了娘親跟筳筠,這一切都只是權宜,皇上已經因為他的權傾而打算下殺手,他不得不逃。

但……

想到這,景筳鈞原本的理直氣壯,在看到幻甄那乾淨的眼睛,一切都潰散了。

這些都是表面的藉口,實際上,是他厭倦了,被娘親整天拿他跟早逝的爹比較,讓他痛苦不堪,藉著這個機會,他逃了……

直到妹妹頂替他撐住景府,甚至替他娶妻。

他一直偷偷藉太子的手訓兵,就是要讓皇帝知道,他不可能讓皇帝毀了景府。

但隨著他訓兵有成,景府的成長卻讓他驚慌了,這個家庭難道不需要我了?

他是景府的頂梁柱,為什麼景府沒了他反而更加繁榮!

最後,當他收到消息,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幻甄,她扶助妹妹筳筠一起將景府壯大起來時,這徹底讓他慌了。

之後收到筳筠跟這個女人,出入起臥如一般夫妻的消息,他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他要回來救妹妹遠離這個居心叵測的女人。

就算內心對筳筠有愧,但面對花氏這個外人,景筳鈞還是選擇敵意跟威嚴的表現。

「為什麼要激怒我?花氏。」景筳鈞說,看著眼前的幻甄,「因為妳也知道自己居然污辱了我的妹妹?」

「污辱?」幻甄看著他,「真的是污辱嗎?那就是吧!只要王爺的妹妹無事,王爺說是什麼,我便是。」

「筳筠是我的妹妹,用不著妳操心。」景筳鈞不高興的說。

「可我已經操心一年了,這一年,王爺可有看到筠兒的笑容?」幻甄說,所以她才討厭男人,只在乎權勢,以為自己惦念的,是每個人都想要的東西。

殊不知,彼之蜜糖,己之砒霜。

「不准妳這樣喊!妳怎麼可以違背禮教做出這種事情,太噁心了。」景筳鈞恨恨的說,他討厭這個女人什麼都懂的樣子。

因為最可恨的是,她說的卻是讓人無力反駁的現實。

「好的,王爺。」幻甄勸自己在口舌之爭上,放棄辯論,畢竟是景筳鈞的哥哥,她總是要讓一下的。

兩人沉默一會,景筳鈞冷靜了下來才說:「我要妳離開景府。」

離開,這個看似寬容的選擇,其實是把花氏丟出去自生自滅的手段。

幻甄當然知道,離開景府是死路一條,畢竟她這樣一個知情的外人,換成自己立場對調,也會考慮滅口這件事情。

「王爺,我想要活命。」幻甄提出自己的要求,不到最後她不想死的,因此她看著景筳鈞,「就算隱姓埋名也沒關係,只要可以活著。」

景筳鈞原本是不齒的,還以為這個花氏會求情,可是若是自己現在將她殺了,萬一筳筠問起呢?

他心裡思量,想想若是以她的下落為籌碼,讓筳筠乖乖嫁人走上正軌,那還能好好的利用花氏一次,因此,他開出條件說:「我旗下還缺一個軍師,若妳還想活命,就來我旗下吧。」

「好吧。」幻甄妥協了,能夠有活命的機會,她不得不接受。

留著命在,她才能有下一步,幻甄勸自己。

「而且妳必須沉默一年,不可以再見筳筠。」景筳鈞追加條件,到花氏一瞬間脆弱的表情,他只覺得這個女人好會演戲。

「…好吧,王爺。」幻甄不甘心的說,她看著景筳鈞,或許這也是看清她跟筳筠感情的辦法,儘管分開會讓她痛不欲生。

但是筳筠該往前走了。

當筳筠回到景府,出來迎接她的,是哥哥筳筠還有神智清醒的娘親時,她卻如墜冰窖。

「幻甄呢?」筳筠發抖的問哥哥,為什麼人群之中,沒有她最愛女子的身影?

為什麼哥哥回來了,幻甄卻消失了,她感覺心口被人挖了一個洞,裡面涼颼颼的,空涼的找不到任何東西。

我的幻甄呢?

看到妹妹失魂落魄的模樣,景筳鈞內心卻是震驚的,那個隱晦的事實已然成真。

筳筠喜歡幻甄,他的妹妹喜歡另一個女子。

他們同性相戀的事實讓景筳鈞內心更加自責,他強迫自己冷靜的說:「我回來時,幻甄已經逃了。」

「逃了?」筳筠看著自己哥哥,她搖頭,「不可能,幻甄不會這樣做。」她要離開一定會告訴自己的!

筳筠擔心起來,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是能做什麼,不行!她必須找到幻甄!

看到筳筠臉上的擔憂,景筳鈞的心裡一沉,筳筠竟對花氏情深至此嗎?

「筠兒,我知道妳想念嫂嫂,但是那女人,已經不夠格做我們家的媳婦了。」周氏勸,她只知道,按照自己跟兒子的計畫,花氏已經被兒子處理掉了。

「娘?」筳筠看著眼前,神智清明的周氏,有所預感的說:「您果然…是這樣…」她眼神暗下來,看著眼前的周氏,或者娘其實……從來沒有瘋過?

一切的裝瘋賣傻,只是為了哥哥,為了景府的獨苗,連自己這個女兒都騙了過去。

周氏臉上閃過一點不自然,但很快愛子心切的她已經放下了愧疚,「比起這個,既然妳哥回來了,你們一起討論一下之後的計畫吧。」

筳筠看著自己的哥哥跟娘親,為什麼,你們回來了,我卻沒有輕鬆的感覺?

「你們……把幻甄藏到哪去了?」筳筠問,當她感覺到臉頰發涼,才發現自己哭了。

看著眼前兄長了然厭惡的表情,她只覺得更難受。

「筠兒,辛苦妳了,這一年,還要為了哥哥跟這個女人周旋。」景筳鈞說,他握著筳筠的手,卻暗暗扣住她,給了她眼神示意她進去再說。

筳筠垂下眼,溫順的跟著進了景府。

晚上,她私下去見了哥哥,「哥,幻甄呢?」

「那個女人很重要嗎?你怎麼不問問我一年去了哪?問娘親為何要這樣做?」

「皇上對你起了殺心你才逃的,至於娘親……」筳筠苦澀的說:「大概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考量吧?」只是她卻被歸類在必須隱瞞的外人,這樣的事實讓她很痛苦。

「既然妳都知道,筳筠,哥現在回來了,妳就不用再假扮我了,更不用管那個女人。」景筳鈞勸著,他認為自己的妹妹只是扮演自己太久,所以被幻甄那個女人鑽了空,迷惑了心智。

「幻甄一直代替你在照顧著娘親,照顧整個景府,照顧……我。」筳筠痛苦的說。

幻甄的離開,她才知道,之前的她為自己做了什麼,她想念回到房間,就有幻甄抱著自己,想念她捧著布巾,圍著自己打轉的模樣。

提到幻甄,景筳鈞不高興的說:「那個女人,只是利用妳的心軟,妳看看景府,財務虧空了一大塊,她只是再利用妳撈錢而已。」

「是我同意她挪用那筆錢的,她做什麼都問過我。」筳筠不高興的說,她用眼神譴責的看著景筳鈞,「至少她有問過我,你們呢?」

景筳鈞有些澀然,畢竟當初自己制定這個計畫時,確實沒有考慮到自己妹妹的感受。

「連詐死這樣大的事情,都瞞著我,卻要我一肩扛下景府……這樣你們有什麼資格指責幻甄?」筳筠用眼神指責的看著景筳鈞。

景筳鈞吞了吞口水,他知道筳筠有怨,在外一年的體驗也讓他理解了,為了另一個人活著是多麼殘忍的事情。

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不能讓筳筠喜歡同性別的女子吧!

「筳筠,妳是不是恨哥哥,讓妳女扮男裝去替我上陣,那時候,我是不得已的,但現在我回來了,我會替妳好好安排,也會照顧娘親,妳不用那麼辛苦了。」景筳鈞哄著她。

「我只要幻甄,哥,你把她藏到哪裡去了?」筳筠問自己哥哥,或許親人的傷害她已經習慣,現在她更害怕的,是幻甄的下落。

她在哪?過的好嗎?有沒有受委屈?

「她走了。」景筳鈞說,把一個盒子推了出來。

看著筳筠打開盒子,拿著信讀,幻甄的筆跡只有短短的幾行字。

「罪婦有愧,以此書與汝別矣!萬望卿安好勿念,四月九,書。」她看著那短短幾句話,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人拿冰刃刺過,疼痛而冰涼。

勿念?


(圖/pexels)

她苦笑,怎麼勿念,一年,這如幻夢般的一年,是妳讓我知道愛一個人是多美好的事情,是妳讓我知道自己沒有想像中的這樣糟。

是妳陪著我,一步一步的撐起這個景府。

她閉眼,心口還是疼痛輾壓著她落淚。

我怎麼忘記妳?

幻甄,妳怎麼這麼狠,就這樣撇了我?

筳筠看信時,景筳鈞掃視著盒子裡的首飾,在眾多首飾中,他卻發現裡面居然還有家傳的鐲子?

「筳筠,這不是我們家的鐲子嗎?」景筳鈞不可置信的問,他的妹妹怎麼可能會把這鐲子給那女人,他心裡更是憤怒,那女人也太貪心了,竟然敢要這個家傳的鐲子?

「是我給她的,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你還活著,娘給我收著,我便給她了。」筳筠苦澀的說:「畢竟她是聖旨上,景府的媳婦,是景王妃。」

「那妳就要知道,她是妳的嫂嫂……」景筳鈞不快的說,卻被筳筠揪住衣領,兩個相似的面孔相對。

嘩啦一聲,桌上的東西都被掃落,筳筠扯著哥哥的領口,暴厲的瞪著他。

「你也知道她是我的嫂嫂?那你丟下景府是什麼意思?丟下娘、丟下我是什麼意思?」筳筠憤恨的瞪著他。

「你以為是誰替你撐著這府,你以為假扮成你,我很快樂?」筳筠看著景筳鈞心虛的模樣。

「我恨死自己,恨死你了,為什麼幻甄是你的,你什麼都不用做,聖旨上、家譜上,幻甄都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你這麼輕鬆就得到她,而我……什麼都不是!」

因為我是女的,我不配!那是我的嫂嫂,我沒有任何資格擁有幻甄。

這是埋藏在筳筠心裡的痛,卻因為景筳鈞的一句嫂嫂而爆發。

她將景筳鈞推走,她不想再看到景筳鈞,不想再被提醒,幻甄是哥哥名義上的妻子,不是我的!

「妳要去哪裡!」景筳鈞喊。

「去找她,我什麼都沒有,只剩下她,我也只要她一個。」筳筠說。

卻被景筳鈞攔住,她撥開景筳鈞,景筳鈞還是不讓,最後兩人就打了起來。

他們師出同門,又是同一個父親教的武藝,同一個軍營的訓練,兩人打得難分難捨。

「妳瘋了!她是女的,妳也是女的!兩個女人在一起有什麼好結局!?」景筳鈞勸,「筳筠,妳只是被那個女人迷了心智!」

「至少跟她在一起時,我比任何時候都快樂。」筳筠說,狠狠攻向景筳鈞。

「景、筳、筠!」景筳鈞制住她,但卻被她反手,兩人過了幾十招,最後,居然是筳筠略勝一籌。

「跟女人在一起是邪魔歪道,妳不要忘記自己的身分!」景筳鈞說,卻狼狽的被筳筠制住,他被反剪雙手壓在地上。

但回應他的,不再是妹妹執迷不悟的話語,而是她的眼淚,那個堅強的從不落淚的妹妹,卻在自己面前,為了另一個女人哭成淚人兒。

「我的身分?你懂什麼,你有娘的寵愛、爹的愛重,你是景王,是這王府裡,唯一的繼承人,我只是你背後的影子,你的替代品。」筳筠生氣的說。

「你以為日日被娘拿來跟爹比較,我就活得很輕鬆嘛?」景筳鈞不高興的吼。

「你至少還有娘的關心,那我呢?我更是活在你之下,我永遠是景筳鈞的妹妹,連名字都是景筳鈞的替代品,又有誰真正關心過我?」

筳筠質問:「哥,你說身分,我的身分是景王府的小姐,但誰有為我打算過?你知道我今年幾歲了?」

「我已經二十二了,別人十五歲定親,十六、七嫁人,你呢?娘呢?可有人替我打算過。」筳筠問:「這二十二年來,只有一個幻甄替我想過,她眼裡只有我!而不是景筳鈞的替代品。」

筳筠看著不敢看自己的景筳鈞,你也會愧疚嗎?哥哥。

「成年以來,我第一次穿女裝、打扮,是幻甄幫我的,接手景府的一年是她陪我走過來的,因為你們一個詐死,一個裝瘋!誰都沒有跟我商量過!」筳筠吼著。

她看著景筳鈞,「我累了,我不要景府、不要你們,我只要一個看的見我的人,這個要求很過分?」

「可她終究是妳……嫂嫂。」景筳鈞說,卻被筳筠一拳揍在地上,「是你逼我扮演你的!那個時候,我必須是景筳鈞,她是我的媳婦!」

「妳瘋了!被那個女人逼瘋了」景筳鈞感覺臉半邊臉都麻痛起來。

「我是被你們逼瘋的。」筳筠說:「我不想再扮演你了。」

筳筠說完起身,她看著地上的景筳鈞,回想起來她二十二歲的人生,都在模仿哥哥,順著娘親的意思,隨時隨地成為哥哥的影子,替他完整他的人生。

那我呢? 筳筠問自己。

妳是筳筠,妳喜歡吃蜜餞。

幻甄的聲音在耳邊,她累了,她想念那酸甜的蜜餞,更想念那個為她釀蜜餞的人。

她把所有鑰匙、印信、通關文牒都放在旁邊,「這些你都拿去吧,有事就問阿甲,內府的事情問周娘子。」

「那妳呢?」景筳鈞問。

「我要去找幻甄。」去找我的蝴蝶,筳筠看著天上的月光,去找那個眼裡只有自己的人。

「我知道她在哪!」景筳鈞攔住她說。

筳筠看著他,卻沒有任何言語。

「一年就好,這一年過去,我就告訴妳,否則天涯海角,妳找不到她的。」景筳鈞說,看到筳筠還想走,他補充,「幻甄也說她會等一年。」

聽到幻甄兩個字,筳筠動搖了,看著景筳鈞許久才說:「好吧。」

作者:馥閒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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