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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某種默契,她們不再討論景筳筠相親這件事情。

開春要裁衣衫,景筳筠卻被花幻甄拖到布莊。

「府裡不是有做嗎?」景筳筠不懂的看著她。

「府裡做的是男裝。」花幻甄嘟嘴。

「所以?」景筳筠不懂,她本來就穿男裝,這有什麼奇怪的?

「所以,妳不想看自己女孩子的樣子?」花幻甄好奇的問。

景筳筠遲疑一會還是搖頭說:「……不想。」

「為什麼?」花幻甄看著她眼神凌厲,「是不能還是不想?」

「不能。」景筳筠說。

「那就是想囉?」幻甄堅持要一個答案。

「……」

筳筠看著她眼神放光,想了想還是放棄了抵抗,任由幻甄把自己帶進布莊。

「老闆,我要的衣服好了嗎?」幻甄問。

「花夫人?好了、好了!」老闆娘招呼著。

幻甄點點頭,讓馬車停到布莊的小院,帶著筳筠到一旁的小間,兩人換上了衣服。

「我不會化妝……」筳筠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幻甄微笑說:「我會。」

筳筠只好任由幻甄在自己臉上塗抹。

她看著眼前的幻甄,眼神專注地替她上裝,細細的替自己瞄好眉、上粉,然後是胭脂,她的手指沾著那點紅,點在自己唇上,兩人靠得很近,近到她的呼吸很清晰,甚至一低頭,可以看到那漂亮的領口,還有……

她紅了臉,把視線抬起,眼神卻撞進幻甄含著興味的眼睛,她笑著的模樣抓住了自己的心神。

「嘖,筳筠,這樣不好喔!」幻甄壞笑。

那種做壞事被抓住的心虛,讓筳筠覺得臉更熱了。

「其實妳的更大呢……」幻甄壞心的在筳筠耳邊說。

「妳!……說什麼呢……」筳筠想別過頭,卻被幻甄捏著下巴。

「說妳這樣不用腮紅也很美了,乖,別動!」幻甄拿帕子輕擦掉,將她唇邊描出去的胭脂塗掉。

修飾到完美後,幻甄看著筳筠笑,「妳很美。」

她起身,讓筳筠看著鏡子,「妳看。」

筳筠看著鏡子,她卻認不得鏡子裡的那個人是誰?

那個看起來高傲霜華,卻又嬌豔的女子,就是幻甄眼中的自己?

一開始換成女裝,讓她有些彆扭,但在她的稱讚下,筳筠慢慢也有了自信,甚至發現,自己女裝的樣子似乎也不錯。

「我就說妳很美吧!」幻甄微笑,她替筳筠整理好衣服,兩人就這樣出門了。

或許是因為她吧!

筳筠看著幻甄,一個人有沒有說謊,她還是能分辨的,幻甄對她的喜愛跟信任是真實的。

筳筠握了握拳,其實她內心還是有點欣喜,因為現在,她是幻甄唯一的依靠,幻甄在討好自己,明知道這樣不該,可她就是克制不住的歡喜。

幻甄要的,只有我能給。

那種可以控制兩人關係的感覺,讓她很放心,她從沒有這樣的感覺過,原來我也可以是被喜歡的。

或許是太早放心了,所以當幻甄提出要出去時,她才大意的同意了。

「走吧!」幻甄打開門。

明明只是一扇門而已,但外面的景色卻讓她怯步,身上的女裝的像是一種提醒,但她看著一旁幻甄期待的模樣。

一咬牙還是踏了出去。

就當是獎勵她這些日子這麼乖好了,筳筠告訴自己,她要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只是行人打量的眼神,讓筳筠有些僵硬,但幻甄卻拉著她,「不要怕,他們只是覺得妳很漂亮。」

筳筠牽緊她的手,習慣了男裝,再回到女裝讓她有些怪異,但幻甄牽著她的手不斷安撫,這又讓她安穩下來。

「別怕,我在妳旁邊。」幻甄微笑的說。

那一天,對筳筠而言是很夢幻的一天,而這樣的夢幻,是幻甄替她帶來的。

她們來到一個飯館,兩人在一個包廂吃晚餐,吃完飯後,還叫了一壺酒喝。

「幻甄。」筳筠喊她

「嗯?」幻甄拿著酒杯輕嗅,好香喔。

「為什麼妳要我穿成這樣?還特別幫我打扮?」筳筠終於問出心裡的疑惑,穿著女裝,雖然適應了一下,但她更好奇幻甄這樣做的目的。

幻甄抿了一口,好辣!

她心不在焉地說:「嗯……因為妳是姑娘啊!姑娘家穿姑娘的衣服很正常不是?」

筳筠有些緊張的想回去,「可……我還要扮演我哥,出來太久若是被認出來……」

幻甄放下杯子,「那就說妳是景筳筠啊!本來就景府的姑娘,有什麼好奇怪的?」

「可妳……」筳筠還想說什麼,卻被打斷。

「我們本就是妯娌,一起出門逛街有什麼好奇怪的?」幻甄捧著她的臉,突然認真起來,「其實,我一直覺得妳很漂亮,今天一打扮,果然是這樣。」

「妳幹麻啦,一直說我漂亮……」筳筠有些不好意思,尤其眼前的幻甄,她喝了酒,兩頰有些粉嫩,笑吟吟的看著自己,更讓她有些意動。

幻甄卻想跟她談談關於筳筠對自己的態度,她認著的看著筳筠,只是喝了酒,眼神好像有些朦朧,但也因為喝了酒,那不敢說的話才敢說出口。

「筳筠,妳本來就是女孩子,可以被人疼愛呵護的,只是妳若是喜歡男裝也沒關係,如果這是妳喜歡的樣子,我會支持妳,至少……」她看著庭筠,「在我面前,妳可以用自己喜歡的樣子活著。」

她不喜歡筳筠穿上男裝的肅穆跟壓抑,每次看著筳筠審視自己是否像景筳鈞,她都會很難過心疼,她明明不需要這樣,那些計畫、主導的事情,每件事情都是眼前這個女孩子做的,為什麼別人要去稱讚一個不存在的人。

稱讚哥哥把妹妹教好,但明明就是筳筠自己的努力,你們都沒有看見嗎?

為了帶領大家,她練兵時從沒有懈怠,為了周氏的開心,她把府裡弄得井井有條,這些都是筳筠做的,不是那塊神主牌!

對於這個重男輕女的古代,幻甄是很痛楚的,你們為什麼不看看這女孩,她扛了太多本來不需要扛的東西,她原本也可以跟那些世家小姐一樣,柔弱的撲蝶賞花,為了染壞一片指甲哭泣。

而且你們有看過她練武時的英姿嗎?

什麼叫做巾幗英雄,這就是!

幻甄還在為了筳筠心疼,悶悶的喝著酒,卻沒有想到自己被人惦記了。

她們一起回到景府,藉著披風遮掉大半的身形,加上幻甄還半靠在她身上,所以沒有人注意,兩人回了房間。

幻甄喊退可欣後,筳筠才坐在梳妝台前,看著幻甄關了門,走進臥房。

「幻甄,我真的漂亮嗎?」筳筠透過鏡子看著幻甄走近自己。

「很漂亮啊。」幻甄捧著她的臉看,筳筠坐在妝台前,而幻甄則站在自己面前,替她卸妝。

筳筠輕聲問:「真的嗎?不會覺得我又是男子又是姑娘……很噁心?」

幻甄微笑,第一次說出穿越前的事情,「在我那邊,有一種形容詞叫天使,同時擁有男性跟女性的面貌,別人只能選擇一種,妳卻兩個都有,在我看來,妳很完整。」

筳筠看著她替自己卸妝,她拿著濕帕子,替自己一點一點的卸掉妝容,她幽幽地問:「妳喜歡我嗎?不是喜歡哥哥,是喜歡我。」

幻甄看著她說:「喜歡啊,最喜歡筳筠了。」

幻甄又想到什麼,看著筳筠補了一句,「而且我根本不認識妳哥。」

是了,幻甄從沒有跟哥哥接觸過,從相遇到現在,都是她,筳筠。

想到這邊,筳筠忍不住的伸手抱著她的腰,她仰望著幻甄兩人靠得很近。

到這裡就好了,該結束了。

筳筠想,有些事情不可以再繼續了,不管是心裡的那份悸動,還是幻甄對她的溫柔。

她仰頭,親了幻甄,貼著她的唇,感覺那份她幻想中的柔軟溫熱變成了現實。

代價卻有可能是幻甄永遠的離開,畢竟我們都是女子,幻甄會討厭我吧?

會吧!

筳筠想,幻甄會不會覺得自己很糟?會不會破口大罵?

但隨著時間過去,她卻沒有等到一點預想中的咒罵,幻甄的眼裡有著驚訝,卻沒有厭惡。

「為什麼,妳不躲?」筳筠忍不住的問。

「為什麼要躲?」幻甄反問她。

難道是我表現的不夠明顯?筳筠迷惑的想。

筳筠強調的看著幻甄說:「我喜歡妳……」

為什麼幻甄總是這樣,豪不顧忌的闖進自己心裡,現在也沒有常人該有的厭惡,她難道不該覺得噁心之類的?

幻甄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筳筠,她捧著筳筠的臉,用手指撫摸著筳筠的唇,看著那胭脂的朱紅被自己手指推到了筳筠嘴角,推成了她嘴邊的一抹褚色,像是剛被人欺負過一樣。

被自己欺負吧!

幻甄彎起嘴角,看著筳筠困惑的模樣,讓她覺得很可愛。

她其實喜歡著筳筠,從一開始就是。

她喜歡女生,但因為自己的外貌也是女性,因此周圍沒有多少人知道,而她再被學長告白時,她就想,她不想接受這個男生,她想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她才穿越了。

也因為知道對方是死人,她才嫁的這樣一無反顧,當她知道『夫君』是女的。

她反而很開心。

但是在古代,女同這條路還有太遠、太多的事情,筳筠沒有經歷過感情,她不確定筳筠是否真的願意陪她走在這條路上,因此,她選擇迴避。

幻甄輕聲的說:「我知道了。」對於筳筠親她的這件事。

她想專心替筳筠卸妝,卻被筳筠的靠近而退坐在妝台上,她雙手撐在自己左右,表情認真的逼視她。

「妳呢?」筳筠逼視著幻甄,如果討厭我就說嘛!

幹麻這樣笑!

讓人這樣焦躁等待很有趣嗎?

筳筠不高興的想,那彎彎的嘴角,帶著貓笑似的得意,但又不給她任何回應,讓人……不懂她的意思!

看著筳筠那焦急的模樣,幻甄微笑,她低聲在筳筠的耳邊說:「喜歡啊……一直都很喜歡。」然後偷偷叼走了她的耳環。

那是一個夾扣式的耳環,她叼著耳環,調皮地看著筳筠,像是在等待她的回應。

筳筠感覺耳邊一熱,然後耳朵傳來一點幻甄的呼吸,她馨香綿軟的身體貼著自己,還沒感受到什麼,耳邊的重量一輕她才發現,自己的耳環被一隻壞貓叼走了。

是一隻嫵媚調皮的小貓。

她看著眼前的幻甄想,她用唇齒叼著她的耳環,眼神中帶著一點魅惑跟邀請。

喜歡啊……一直都很喜歡。

幻甄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她沒有想到,幻甄真的會接受她。

筳筠伸手,拿走幻甄叼著的耳環,看著她的壞笑時,潔白的貝齒,手指撫摸著她的唇,然後慢慢的掐著她的下巴,又吻了上去。


(圖/pexels)

早上,筳筠看著梳妝台前梳頭的幻甄,她想一會突然說:「……妳從一開始就喜歡我?從嫁進來就是?」

幻甄看著她,給了她一個笑容。

幻甄原本就很可愛,當她戴著一抹頑皮的壞笑看著筳筠,更是輕易勾動了她的心。

筳筠吞了吞口水,尤其看到幻甄頭髮下及領口間的紅痕她就有些害羞,那都是她的傑作。

但是幻甄卻好像一無所覺。

過了一會,幻甄走過來,看著筳筠說:「妳該起床了吧?」她在她頰上親了一口。

筳筠不高興的點點自己的唇,幻甄笑著順從的親了她的唇。

經過一夜的歡好,筳筠知道了情慾的滋味,對幻甄不再有客氣禮貌的距離,她恨不得把幻甄吞噬,想要幻甄只屬於自己。

我跟自己的嫂嫂上床了。

這是背德的、不對的,可是她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不在乎了。

筳筠看著幻甄,從昨晚到現在,她還是覺得她是個夢,否則怎麼會這樣快就接受這樣同為女子的自己?

筳筠忍不住的問:「妳會消失嗎?」

「天知道。」幻甄笑說。

這回答,惹來筳筠不安的索吻,她們又在床上打鬧一會,筳筠才在侍從的敲門下,穿戴整齊出門。

等到筳筠離開,幻甄才空洞了表情,她看著被子上的褚色,那是她初夜的落紅。

女子貞潔的象徵。

雖然昨夜兩人都有發生肉體的關係,可能是她較少運動的關係,下體還是有點酸澀感,自己也因此落紅,幸好並不是太痛。

畢竟只是手指進入,女生的處女膜上面是有孔的,有的人膜是比較有彈性的,因此初夜並不會流血,她可能就是比較沒彈性的,所以才有點摩擦的感覺,因為處女膜的撕裂,她才會在被子上有血痕。

這種基礎的衛教知識,卻反而提醒了幻甄,她是穿越女的事實。

貪一夕之歡後,她的心情卻很複雜,她原本只是憐惜筳筠一個小女生,畢竟自己遠本的靈魂比她大,加上兩人的目標一致,筳筠要照顧景府,而她需要景府來安身,所以才會越走越近。

只是漸漸她的心態變了,變的很喜歡這個認真的小女生,喜歡她專一又溫柔的小執著,心疼她在家庭的不易。

 

眾多的情感混雜著,最後她從憐愛變成了愛情,她心裡很清楚,對筳筠的感情讓她做出很多大膽而挑戰禮教的事情,可是獲得筳筠的支持後,她漸漸貪心了起來。

最後兩人上了床,她才意識到自己是想要跟筳筠共度一生的。

但是…

幻甄按著心口,昨夜卻發生了奇怪的事情。

昨夜,當她與筳筠歡好之時,卻有個聲音傳來,是真正的那個花幻甄,或許是她靈魂的碎片,從心裡發出可怕的咒罵,很快就消失了。

她皺眉,卻被筳筠以為是初夜的不適,她搖頭,主動的吻著筳筠,勾引誘惑,筳筠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哪裡是她的對手,很快的就被帶過了。

幻甄坐在鏡子前面,看著那張面容質問。

「憑什麼要讓給妳?既然妳都選擇死亡了,現在好吃好喝、有人伺候妳就回來了?那我因為自盡被打個半死的時候,妳這個『原主』在哪裡?」幻甄看著鏡子冷冷的問。

回應她的只有一室的寂靜。

她不可能把身體還回去,她不是聖母,她是敢做就敢當的人,不管這身體的之前的靈魂是誰,是我的,我不會讓妳拿走。

況且,我還有自己的人要守護,幻甄看著鏡子裡面,景筳筠是我的,我不會讓任何人破壞我們的感情,包括自己!

不過那聲抗拒也提醒了她,畢竟這個朝代還不能接受同性戀,她要規劃好,才不會讓這段戀情變成悲劇!

「可欣……」她喊。

可欣進來行禮,「姑娘?」

「去換一床被子。」她說:「這床被子就燒了。」

「上好的絲被為什麼……」可欣走進來,看著床上的紅痕紅了臉。

「就是這樣~喵。」幻甄壞笑的學著火箭隊的喵喵說。

「姑娘!這是大事!」可欣不滿的說,看著幻甄怪模怪樣,她早就習慣了。

她詢問幻甄,「不用稟報老夫人?」

「如果妳希望夫人得風疾的話,就儘管去說吧。」幻甄說。

一直以來,她總是稱周氏為夫人,一次也沒有叫過婆婆,而周氏也坦然的受了,她有個猜測,但現在時機未到。

「奴婢遵命。」可欣說,經過祠堂找少爺的事件,她知道姑娘有自己的打算,因此還是乖乖照幻甄的命令做。

幻甄還是如常的去給周氏請安。

但是當周氏看著脖子上的吻痕時,她明顯感覺到周氏的殺意。

「這夏日蚊蟲多,媳婦自己也被叮了好幾個包呢。」幻甄抓了抓脖子。

筳筠還是新手不會控制力道,她脖子上的吻痕已經紅得發紫了。

周氏還是叨念著,「媳婦啊,妳要多多照顧鈞兒,還有夏天多蚊蟲,記得送點藥到軍中,知道不?」

幻甄點頭,「好的娘。」

之後又叫了一旁的服侍周氏的僕人,確定周氏起居正常,她才離開安榮居。

一旁可欣湊上前,「老夫人傻了,姑娘何苦這樣日日來,這樣的事情下人來就可以了。」

「會嗎?我覺得陪夫人盡盡孝道也不錯啊。」順便走走逛園子,她看著地上的樹影,看影子這鳥還真大隻,像個人似的。

她彎起嘴角,看來她正被人監視著。

晚上,筳筠回來,兩人在涼亭走,幻甄的拿著叉子把西瓜的籽剃掉,才餵進筳筠的嘴裡。

「這寒瓜不能多吃,尤其老人跟月信來都要少碰。」幻甄說。

「幻甄,妳能不能認真點。」筳筠不滿的看著她。

幻甄捧著她的臉吻,「我很認真啊!女孩子的身體要好好保護。」

筳筠不高興的摟緊她,狠狠的在她的臀上掐了一下,惹來她輕呼一聲。

「這裡會感冒吧?」幻甄挑眉。

「那就去房裡。」筳筠說,她被幻甄吻的勾起了慾望,她喜歡幻甄親吻自己時,那誘人品嘗的唇,沾著兩人晶亮的唾沫,這樣閨房裡的事情,在她眼裡是美好不需要被隱藏的。

這不是骯髒的事情,情慾是很美好的,只是錯誤的人跟想法,會弄髒這件事。

她聽幻甄這樣講過。

「可我月信來了。」幻甄說,她看著筳筠臉上浮出紅暈。

「是我太粗魯了?」筳筠低聲的問。

「不是,是時間差不多了。」幻甄說,她微笑,細吻著筳筠的臉,唇、嘴角、臉、額頭,一點一點,然後看著她的眼睛,兩人額頭相貼,她喊著:「筳筠……」

「什麼時間?」筳筠問。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妳會恨我嗎?」幻甄問。

「妳要去哪?」筳筠被她的問題挑起不安。

幻甄卻用手蓋住她的眼睛,在她耳邊說:「我能去哪,我只能在這,已經嫁進來景府了。」

她貼著筳筠的耳邊說:「嫁給筳筠。」幻甄緩緩拿開手,看著筳筠的眼睛。

筳筠看著她,原本想問,哥哥回來怎麼辦?

但她不想了,只想緊緊抱著幻甄,當她喊著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她發現,對幻甄,她不可能放手。

她不希望哥哥回來。

兩人牽著手走回房間時,筳筠幽幽的說:「原本我要叫景筳君,君子的君。」

「那不就跟妳哥同音?」幻甄看著她。

筳筠點頭,「後來管事去報戶時,挑字時沒挑好,才變成現在的筳筠。」

「看似相同,反而音不一樣?」幻甄說。

景筳鈞、景筳君,這個周氏是把女兒當成兒子的代替品?

「對,可我現在很喜歡。」筳筠看著幻甄,「因為妳喊了這個名字。」

關上了房門,她把幻甄拉到懷裡抱緊。

或許當下不清楚,但這將近一年的相處讓她知道,幻甄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幫她,不管是府裡的事物也好,還是她對娘親跟哥哥的感情,她都想方設法的去解開。

就如她總是不停地強調,自己是筳筠,這個提醒自己是哥哥代替品的名字,卻因為從幻甄嘴裡出來,變的很喜歡。

她狠狠的吻著幻甄,有些壞心的封住她的唇,直到她輕拍掙扎才離開,她喜歡幻甄躺在自己身下,被她手指勾引出情慾的迷亂模樣,喜歡幻甄喊著自己的名字,那帶著情意的水眸映著自己的身影。

筳筠。

她的名字從幻甄嘴裡出來,她們才是一對。

不是景筳鈞,而是筳筠。

作者:馥閒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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