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真的不適合這裡?當林啟艾浮現辭職的念頭時,她收到了新訓營的提訓公文。
中華製糖在新進人員六個月的訓練期中,有將近整整一個月規劃為「新進人員訓練營」。
新進人員訓練營,在提訓公文上,洋洋灑灑寫著目的為訓練新進人員職場新知、並了解中華製糖各地分公司的業務;但講白點,訓練營其實就是讓新進人員可以徹底放鬆玩樂的一個月。中華製糖因有著百年的發展歷史,因此在全台各地都有一至十個分公司;而訓練營就是讓新進#e5P_oRRtv-+s7-+*cR8F3A#5QQ+!jin46fG^!U^(A!BB^OChn人員前往一部分的分公司拜訪,除了可以了解各個分公司的業務與營運狀況,也等於是讓新進人員去給少數幾個分公司的執行長拜碼頭。
(圖/freepik)
中華製糖的確曾經輝煌,但近數年因東南亞進糖價格十分低廉,在售價比中華製糖產出的糖要便宜五1Jye2*Nx=AdSieSP^aX8nAwBhQ&K!SLg)*7HF30Mv0GBjG*R8E至十倍以上的殘酷競爭下,導致中華製糖早已差不多放棄了自己的製糖本業;在全台六十多處分公司中,只剩兩處依然苟延殘喘地操著製糖本業,其他分公司皆紛紛轉向其他方向多元發展投資,諸如旅遊、休憩、油品、生技、畜殖、土地開發…等,不一而足。在各個分公司業務如此繁雜的狀況下,訓練營的內容也讓人意想不到地精彩:新進人員每週住在不同的、由公司自主經營管理的飯店及度假村、實地觀賞體驗畜殖的運作情形及相關肉製產品的生產線、視察生技產品的實驗過程、參觀台灣僅存的幾座製糖廠等。
她望著手上的公文及訓練營安排的課程,忽然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先不要辭職吧,先去看看這個訓練營,或許事情會有一些轉機也說不定⋯⋯?
「喂,啟艾嗎?我是老孫。」
vUPuTp7Ehu1*rTYs=kTjfzI7i4YLiJjlXT0389H6nA+!F@D$1^當林啟艾剛結束為期一個月的訓練營,隔天早上一踏入辦公室、才剛放下包包、還沒來得及把椅子坐暖,就接到了人事課長老孫的電話。
「孫課長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一早就不尋常地接到人事課長的電話,林啟艾戰戰兢兢地問——是的,猶如「wf47doQPASNm%o#u5!TzY4EIeTo(zPBWIqQwN5EIt$rlIt*da5驚弓之鳥」般地戰戰兢兢。報到至今短短兩個月的洗禮,她已經從我行我素、在自強號上對周昕璇無禮的小屁孩,變得猶如驚弓之鳥。
「啟艾啊,妳上禮拜去哪兒了?」老孫粗獷的嗓音,配上他愛作怪的音調,十分不搭調。
老孫本名孫晏銘,但在公司內部,除了基層員工外,大家都稱呼他為「老孫」。老孫已年過五十卻仍未娶妻,興趣是插花及跳國標舞,走路時那對翹臀總會搖啊搖的;但對比他女性化的肢體語言,他的嗓音卻是十足地雄厚粗獷,如此搭配出頗受所內大多數員工歡迎的反差。總之是個喜愛講冷笑-PQSusfgv&Ury$ZnVhJcs3V#aXGF@ETkFI0M^o0f2LQ%NF-a7&話,感覺是非常不正經、且疑似是gay的老男人。
但他其實不僅被員工所歡迎,也頗得長官們的喜愛。
聽依如說,老孫是中華製糖研究所&+jIYjm%2A%d%!-4^d&b6hzIkNSWY*WBmjASez7dQs$repv-d$所長的愛將,未來極有可能被拔擢為副所長的大紅人——但不知怎地,林啟艾就是無法喜歡他。她總感覺他充滿喜感的外表下,好像藏著些令人捉摸不了的心機。
「上禮拜?我去新訓營了呀。」林啟艾不懂為何老孫要這樣問。
新訓營的公文,當初不就是由人事課發給新進人員的嗎?他怎麼會不曉得她上禮拜去哪裡了?
「但我們沒有收到妳的假單啊?」
「…但是我的確有遞出假單啊。」林啟艾感到一股不祥的預感,直直重擊到心田正中央。
「但我們這邊就是沒有。這是『曠職』,妳明白嗎?」老孫忽然語調嚴肅。
「我…但我真的有遞假單啊。」聽聞「曠職」二字,林啟艾慌了。
oNuhUJBuiSr-J-=*gsZV%FOqDF0ji_WC_yIs_EsW9nnu3j27U0「但我們這邊就是沒有收到啊。好了,我再通知楊課長,看他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吧!」老孫沒等林啟艾回話,喀的一聲掛掉電話。
***
林啟艾看著眼前的周昕璇,不曉得現在是什麼情況。今天一早,當她抵達辦公室便準備趕去跟黃計報到時,忽然被李梅祈擋住去NEJZdzb-OY6!1GFgs47kA@vptT0s6o8Wu3apV3uHGAy6srrcdU路。
「恭喜啊,啟艾。」李梅祈笑著一臉神秘。
「……恭喜什麼?」林啟艾一頭霧水。
「妳不用去黃博那兒報到啦!」李梅祈開心道。
「啊?不用報到?為什麼?」林啟艾驚訝。
「妳換到昕璇的團隊了,恭喜啊!」李梅祈依舊沒頭沒尾地開心道。
「我改去昕璇的團隊⋯⋯?到底什麼跟什麼啊?」林啟艾忍不住皺眉。
「詳情我也不是很清楚,總之黃博剛剛打電話來,要妳把HyV)(UwB(i#p^qRnc%TAm-=let2QRu=Usk)=PyHof8$7c^O9_h包包收拾,就帶妳去找昕璇報到啦。所以我才說恭喜呀!」
雖然對於忽然被更換團隊一事感到一頭霧水,但林啟艾實在受不了李梅祈像機關槍一旦開啟就很難停止的嘴巴,所以她決定不再追問下W%DCIpx$6%v5nGYheVX@renO+racdIOZl_Q7sptb0Ts9n@ie*e去。
「妳放心啦,昕璇我跟她很熟,她人很好也很有肩膀,我覺得妳跟著她會比跟著黃博好啦,妳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她,她都會很熱心幫妳解決喔;啊對了,偶爾昕璇會約大家一起zFl=U6fLstU1oBdcM#!gz43ffX@=Xnvo*KAS6AB#0kAjx)blJo吃飯,妳也可以參加啊,聚會很有趣喔……」一路上李梅祈還是繼續劈哩啪啦說著。
林啟艾不禁想起兩個月前,她一樣被嘮叨的李梅祈給帶來跟黃計報到;只Pv1NFNzZNm_dDjm1QUQa#c#rC@zZzr2vgL$eKnhKQq1AJntLiF是她的情緒不知不覺中隨著季節的更換,由彼時剛報到時如夏天般地充滿暖流期待好奇,到如今入秋般地涼冷蕭瑟。
新訓營前,在黃計團隊遭受到一個月毫無人性的要求與苛待後,她本已謀生去意;但依然想藉著參加新訓營,看看是否會有不同的想!SUfD_UtF3tCH@GHEo2G9rtJMUUaovQ5-0OvF4MfDTIIstQpgq法,孰料訓練營後,卻莫名其妙揹上「曠職一個月」的罪名。——她千真萬確有遞出假單的。
她清楚記得在訓練營前一週,她老早就拿著已填好的假單,親自送到黃計手上。
「訓練營一個月啊?」那時,黃計看著手上的假單問道。
「是。」她沉聲道。經過一個月的洗禮,她十分討厭眼前這個作威作福的老男人。
「妳的實驗做得完嗎?一個月不短呢。」黃計幽幽地看著她。
「黃博的意思是?」她有點不敢置信。黃計該不會想駁回她的假單吧?
「唉,2&HgZ3kdE$3=C#_U)zCYEmG-FLIr@KL8)OxAma+KraOXRX_ppW好吧好吧!」黃計將假單往旁邊一擺,雙手交叉在胸前,「妳們年輕人現在真好命哪,我們那時哪裡有新訓營可以去玩呢?」
「所以黃博的意思是…准假了?」她不理會他的倚老賣老,只淡淡地問他。
「只能准啊!不然呢?唉,接下來的實驗得靠我自己來完成了。」
林啟艾明白彼時的她,應該也要以笑容回應黃計、並基於禮貌對他說聲謝謝的。但她做不到。對於她打#UenksMQA9d(46YL4*h%sycK8Y8B9#-NXB2u8OPOx!gRWAQU0Z從心底討厭的人,她做不到虛假以對。
「我知道了。」最後,她冷漠回應一句話後,便轉身離去。
我當時明明有遞出假單的,卻沒人願意相信我。林啟艾握緊拳頭,一股氣憤自心中升起。
林啟艾不是很懂她被調到周昕璇團隊的用意,但大概可)jZr-tRSha_fv8IlBk*iTz(K^z&s&gRveAi*89hoHDp_+dc3SI以猜到跟這次的曠職脫不了關係;周昕璇可能人真的不錯,畢竟她也曾經聽許依如大力讚美過周昕璇;但周昕璇人到底好不好,她其實一點都不在意。事到如今,她在意的只有,這個她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在報到兩個月內已將她的熱情消磨殆盡。或許自己真的不適合這裡,還是一走了之吧?
「到囉!」大約過了五分鐘左右,李梅祈停下機車。
而周昕璇早已等在門口,面帶微笑。
「嗨,妳的東西怎麼那麼少?我還想說要出來幫妳搬耶!」林啟艾還來不及向周昕璇打招呼,周昕璇已看著她手上的包包驚S-p*D33t3)Hm1$BS!B4Q-EQ_USJ6E47ecZ6&Fsu8*)xMBK0k5D呼。
「呵呵…。」林啟艾不曉得該如何回應,只能隨意一笑作為回應。
在黃計團隊一個月以來,林啟艾每天上班就是把包包放著便直奔實驗室,直到晚上七、八點才又揹著+3*TqcT0ccsoNY_@1Hz&f&wsWAIoWw*tkHb6$enH1x1-IE0L^B包包下班;她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她的家當多到需要周昕璇來幫她搬。
「昕璇妳很誇張欸,要搬也是我搬啊,哪輪得到妳『周博』啊…。」李梅祈笑道。
「妳妳妳,少虧我了,啟艾已經是我的人了,哪能叫黃博的人幫我搬啊,等等被黃博發現又要氣得跳腳~,好啦妳快回去,不要讓妳們家黃博找不到人。」周昕璇沒幾句話就把李梅祈打發走了,但林啟艾被她那句「啟艾已經是我hnM@tm0Ph)Pi4a1E!lLKY1GL1yeV)jkn5Zc*x$c&8IyzIr#K2=的人了」、以及她言語中隱藏著與黃博的對立給愣了一小下。
「好啦,進來吧。」目送李梅祈離去後,周昕璇帶著林啟艾走進她的辦公室。
LrFqEw#44Ui$Q!sM-#&h+Srx*giJN4u4-#vLRY=s+aZW8o3cxs這是林啟艾第二次進來周昕璇的辦公室。這兩個月來,辦公室的擺設一點都沒變——裡頭的擺飾一樣相當中性,牆上一樣沒有任何圖畫掛飾,一樣只有一張記滿她看不懂文字內容的白板——一樣,是讓外人不會察覺這是間女性在使用的辦公室。
周昕璇安穩地入座後,指著她辦公桌旁一張小小的桌子對林啟艾說,「哪,那是妳的位置。」
「這…?」林啟艾愣住了——怎麼她的位置就在周昕璇旁邊?
一般不是高級研究員會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其他閒雜人等則聚集在另一間辦公室嗎?
怎麼她會跟周昕璇在同一間辦公室?
「不要懷疑,那就是妳的位置。」周昕璇似乎被她呆愣的反應逗笑。
「好,我明白了。」她只能接受,默默地包包放在椅子上。
「請問,周博需要我做什麼呢?」她接著問。
「啟艾,妳知道為什麼妳會調過來嗎?」周昕璇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不是太曉得。」即時心中隱約覺得是因為曠職一個月的事情,但她並不十分確定。
「是因為曠職一個月的事情。」周昕璇很明快地告訴她答案。
「嗯。」她答道,「原來真的是如此啊…。」
「我可以問問,為什麼妳沒有遞假單嗎?」
「我『有』遞假單。」她實在受夠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加在身上,方才的氣憤馬上又在胸腔隱隱作動。
「但事實就是,沒有人看過妳『有』遞出假單。」周昕璇依然微笑著,但語氣跟她一樣不客氣。
「……」她無言以對,看起來溫柔客氣的周昕璇,想不到也會如此嗆人。
「好吧,假設妳真的『有』遞假單好了,那為什麼它會憑空消失?」周昕璇繼續追問。
「……」她依然無言以對。
假單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她怎麼知道為什麼?她也不是沒想過黃計私下作怪的可能性,但她沒有證據。
「今天假單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妳有想過如何防範嗎?」周昕璇繼續問。
防範…?她猶如被周昕璇一拳打醒。她怎麼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
事件發生以來,充斥在她腦海的只有滿滿的委屈跟氣d(nW6zpbkzvk#7NeA@iL5D&CC8=Q%*$^)zZLH+D92Kg0_v)Rxi憤,她還真沒有想過該如何防範?錄影或錄音?不行,這樣會被黃計發現吧?親自送件到人事處?不對,假單也是需要給黃計簽章的。她還有什麼方法…?
「所以妳沒有想過,對吧?」周昕璇微笑地看著她一臉苦惱。
「…是。」
「妳可以想想看,想到周全的答案再告訴我。」周昕璇溫柔道,同時翻出一本A4大小的書本。
「在那之前,我有一份工作要麻煩妳幫我做。」
周昕璇起身走到林啟艾身旁,「請坐吧!」
林啟艾這才乖乖坐下。周昕璇站在她桌旁,開始翻起手中那本由A4紙張所釘裝而成的書籍。
林啟艾看著眼前的書面,上面布滿著中英文印刷體、全部串成她看不懂的字義,有一個娟秀的字跡eN1zLFwSTX2QI!+HruVCSwVuMn*Eb-cLtx!p0a*rAYEWAnjlz!(這應該是周昕璇的字吧?她想)則隨著那些印刷體文字的流動,密麻地注記在行列間與空白處。嚴格來說,這像是一本記錄「研發靈感」的記事本。
「這是一個細胞實驗的計畫。啟艾,我需要妳幫我到成功大學,在兩個月內學習分離這個細胞的方式。這個細胞,叫做味覺細胞(taste cell)。」周昕璇溫柔的嗓音自林啟艾頭上輕巧地落下。
「分離…細胞…?」林啟艾愣住。
林啟艾明白周昕璇是做細胞實驗起家的。
但她可是一點$#75#$!S7#-1_TautT)-!%QGLE*Y(ylAIJeBuyM9aQVMugo3Q5底子都沒有啊!怎麼會現在她才剛來這個團隊,就立馬要她去分離細胞?她連細胞長什麼模樣,都只有在大學的普通生物學課本上看過啊!她怎麼可能完成這個任務啊?周昕璇是不是沒搞懂她是藥學起家的?是不是沒搞懂她在細胞方面幾乎等於白痴?
「這…周博……」她面有難色。
「妳什麼時候有空?我會先跟妳去一趟成功大學,跟老師打個招呼才好。」周昕璇問道。
跟老師打個招呼…?怎麼這一切都來得讓她措手不及?
首先,味覺細胞是什麼?_0mN1PRVgf#L^OOYvrEZM!%cWBFxgNuNfMNUb8)Y03SWh0Qj&O她根本一無所知。再者,細胞實驗的操作手法、無菌概念,她也是生手一個。最後,關於細胞,她的腦中只會浮現普通生物學課本裡,那幅真核與原核細胞的對比卡通圖。
所以,她根本是完完全全的細胞實驗生手,周昕璇怎麼連問都沒問,就要她開始著y$Cdng!_anfSCFDn6AsK3Cl76x4s%-=y552v=yj*sl%AQ&7o^A手做這個細胞實驗?莫非…周博外表看來溫柔和氣,其實也是跟黃博一樣,想整我、想對我不利?過去兩個月的經歷,讓她不免開始陰謀論;而經過兩個多月來的折騰,她已經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對於眼前周昕璇派給她的難題,她實在沒有什麼興趣與動力去完成、克服。
「看周博方便。」即使她內心波動萬分,但歷經黃計高壓統治的一個多月,她最終只能擠出這樣一句卑微的話。
「那…明天好嗎?」周昕璇認真地看著她,似笑非笑。
「好的。」她卑微地遵從道。
「好,那對於這個實驗,妳有什麼問題嗎?」周昕璇依然認真地看著她。
「周博…」她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把她對於細胞實驗的抗拒、及有意離職的心意說出來。
「怎麼了?有問題盡量提出來討論,」周昕璇溫柔地鼓勵著她,「不要怕。」
聽聞周昕璇的柔聲鼓勵,她不自覺生出了勇氣。她深吸了口氣。
「周博,我沒有任何基礎,對細胞實驗也一無所知…。」她看了一下周昕璇毫無反應的臉龐,決定一吐為快。
「總之,我不認為我d$pO=5#MfNT8-F)-pPd$iojqopfJjRWVwBoEZR(R4jAVN7^qQm有辦法勝任這個工作。」她把內心的恐懼與抗拒吐出,但看著周昕璇微笑的溫柔臉蛋,她終究把想離職的想法給吞回肚裡。
「我明白妳沒有細胞實驗的基礎。」周昕璇似乎早已預見她會提出猶豫,並沒表現出太大的情緒波動,「細胞實驗上該注意的細節妳不用擔心,我會在今天將所有該注意的事項教給妳,明天除i0Av)C$jnUd%UwrcF@iSIGCo_5S59s6&Mc(mO4u1#MV%MJT_!@了去拜訪成功大學的老師外,妳還要親自操作一次實驗給我看,這樣就差不多具備去學習細胞純化的底子了。」
周昕璇講得輕鬆,林啟艾卻只覺得肩頭上的重擔更加沉重。
「…好。」但她也只能聽從周昕璇的指示。
過去在黃計的團隊裡,黃計是不做實驗的;經過將近一個月的觀察,她發現黃計的團隊大抵可以分成三階層。最高階的當然是黃計本人,他專門負責向總公司拿計畫、向外界爭取實驗合作或委託計畫、掌控實驗進度、修正中低級研究員繳交的報告草本、繳交相關報告等等;第二階是研究助理,他們專門做實驗、做實驗、還是做實驗;最低階層才是像林啟艾這樣的中、低級研究員,他們不僅跟研究助理一樣要做實驗,更需肩負起撰寫實驗報告、專利申請書、標準操作程S+dHdCuhHYXBBV6Rove9)Rsb2#rUQX^aY&b8RJVY*dcoxRl=TE序、技轉揭露單及其他黃博命令他們撰寫各種報告的責任。所以,當林啟艾聽聞貴為高級研究員的周昕璇要「親自」帶她做實驗,她感到不可置信外,也感到肩頭上的壓力又更重了。
(圖/freepik)
「不要怕,沒事的。」周昕璇似乎看穿林啟艾不減反增的不安與焦慮,溫柔地對她打氣。
林啟艾沒料到自己的上司會這樣給她打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能呆呆地盯著周昕璇。
「好,那除了細胞實驗之外,還有什麼問題嗎?」周昕璇繼續微笑看著林啟艾。
從進來周昕璇的辦公室至今大約半小時,1n3-P#=)K_)Fp5u+aFoz4xuYq@_5nU%^PIMCL#kOh_YE0n3J_x林啟艾已經明顯感受到周昕璇不同於黃計的滿滿善意,但已建立起的心防依舊無法輕易卸除;因此除了細胞實驗外,她滿腦子想的是離開周昕璇的辦公室。
「周博,^S%RJMMH!zN_i789iD*@2o%Ax@!d!wXgt8x@6gssU66(ILSZbM我想既然依如已經搬去黃博那兒了,我還是去坐依如的位置吧?不然在這邊打擾您工作,也不太好…。」林啟艾不自然地說著。對於請求,她一向不諳此道。
「不,啟艾,妳就坐這裡,我已經決定好了。」周昕璇不容分說地拒絕了林啟艾的請求。
林啟艾沒料到周昕璇會堅持把她留在這裡,但縱使內心滿腹疑惑,她也不知從何問起。既然周昕璇這麼莫名地堅持,那就a_)jA@^iB01x*=Upfxwt3IZ9o0TN-Z!t@LOq=R0s4M9Unsv6Y#這樣吧!
「好的…我明白了。」林啟艾道。
「嗯,還有問題嗎?」周昕璇輕鬆問道。
「沒有了,謝謝周博。」林啟艾回答。
「好,那妳看要不要去上個廁所休息一下,我們等等進細胞實驗室,我教妳做實驗。」
「好的。」林啟艾順從地起身走向外頭。
作者:林艾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