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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女友換了工作搬了家,到了一個陌生的新環境。新環境光是氣溫就下降了十度,朋友也不多,讓女友有些緊張焦慮。遠在太平洋另一f7zXAjtvqlycke!wdcW)*&Vtf7jh8pL9Rib)@IbNBgns^acAMY端的我沒什麼能幫上忙的地方,只能偶爾安慰一下,或者跟女友一起想念我們南邊的朋友跟太陽。不過這些微微的不適和鄉愁,大概只維持了一個月多,女友很快就靠著一顆籃球找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夥伴,天天不亦樂乎樂不思蜀。


(圖/udn)

前幾天,女友在電話裡喜滋滋地告訴我,新的籃球夥伴們覺得他雖然不是長得最帥的,但是應該是最正的前三。他興奮的語調,像是我期刊論文通過刊登或科%MXDL!C7%5$Qh7hYQ4VHG=J)EHpzNIrnBkKReoq9B4vFzeT%^P技部計畫獲得補助一樣那麼開心。他很認真地問我說,你覺得是不是可能因為我的眼睛很媚呢?

我聽到這邊不禁笑翻天。

女友是真的長得很正,白白嫩嫩的臉蛋,又+RZo*reVcSpWzNFnfhpMEThzs5hT@80z29NGvuyfj^-Yjop(yq大又圓黑白分明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深深的雙眼皮,又嘟又水潤的嘴唇,加上淡淡勻勻的眉毛。他有幾張高中時期的照片,如果他不作小踢打扮,我想應該也是班花等級的人物。偏偏他永遠都眼帶淘氣,一臉屁孩,確實很難讓人記得他的美貌。

之前有個下午,我運動完回家,聞到一陣花香,立刻像偵探一樣地猛嗅女友的臉,果然是偷用了我的Dior新一代精萃再生花蜜精華_#(0ey2tSMbNeQzkIeO=cnRMlg1$uCx$LhTRqUo+$Tn1KGYE)A(打出全名讓大家知道這是我有史以來最昂貴的一罐保養品)。女友好像被抓包一樣的臉,但我當下實在是覺得他可愛到爆炸。那個要晚上用cp值才高啦,我邊笑邊指導。

亞洲女同志的流行審美或許是一個值得好好研究的議題。

之前剛剛畢業回到台灣的時候,覺得既興奮又期待要回到地球上生產最多帥踢的寶島。即便我沒有要幹嘛,每天光是看看捷運上最美的風景也應該讓人感覺幸福吧!但回來一陣子後,我覺得最有意思的不是觀賞帥踢,而是發現這十幾年來女同志主流8VcSpSHFw!&H^=-q(eDg(0U)FK1B*^v8H0D5&jjuD8ma6mrb6M外貌的改變。

這陣子《以進大同:台北同志生活誌》的出版,集結了好幾篇以台北同志文化為主題的精采作品,其中陳韋臻與蔡雨辰的文章,細細數來這個城市當中女同志的歷史痕跡。她們所爬梳的系譜超越三十年,但我自己只走過2Cz8SzQ8&*Iy$k+Db!DYhrm=qZGRl4^IP!SoCc@-xlDaBI!R79&000年以後的五光十色。


(圖/文訊雜誌社)

高中時候,我對踢的印象還只停留在各種體保生同學。我的死黨正是標槍體保,倒三角的身體精壯黑瘦,人稱小孫協志,上課都逼我一起用耳機聽〈一光2jLSA4PdGf(EVB&G7!ZuQhqtvuliujswySsHWtb(35zU8Z_bL1年〉,而且還要跟他合唱。我去過他家一次,他給我看他的衣櫃,一打開,除了綠制服,都是五顏六色的格子襯衫。妳看我超多件的,他高興地順便逼我試穿看看。

那時候,放學總是在西門町流連忘返的,異人館還有好幾臺投幣點歌機。7-11的踢員工帶我到那邊喝蛋蜜汁,我還記得他短短刺刺的頭髮,也是穿著格子襯衫,一邊對嘴唱著〈愛很簡單〉。大家的短髮層次高到不行,上面刺,下面毛,抓得非常精彩。有一次升旗典禮,教官指著隔壁班總是很有型的籃球+oJmpcGzku!I-@7xCikzX@rfYSwb%shaSmHgkZ(YCw&nCNFDAn體保說:那位同學,請問你是太陽嗎?


(圖/tn911868

2006年的同志大遊行過後,我和wR97uLj3xxCdruw#lT8Ar&g0dQq)MQB))dL*&3Dhxz@(kiHO1%朋友到Lesnight玩耍。那是我初進大觀園,眼見霓虹燈閃爍像海底世界,大家像各種我從沒見過的夢幻生物。入口處,踢300婆免費,我的幾個朋友不服氣地問著員工,那你怎麼判定我是踢還是婆?員工抬了抬眼,面無表情地指著他們說,你們都300,然後又指著我,妳不要錢。


(圖/Lesnightclub

我們最後還是都進去了,玩得很盡興。那時我好奇地觀望著我身邊遊走k977M1kY6)#FzJU17%(e44$N@k9H^8-33lB8W$a3Iq+o84_bX#的人們,打薄的跡象已經慢慢消退,大家頭髮漸漸柔軟了起來。

格子襯衫漸漸消失在台北車站和西門町的成衣店最後一排。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鵝黃色的襯衫,粉紅色的也有,美國牌子的,但更多的是台灣地攤y3KSrq#6_F-x4DMXT7y@X%DMzcW7=V3biIbzMMKX2_rk$X@r=G五花八門的仿貨,在師大夜市到處都能看到,尤其是Bistro O昏暗美麗的吧台燈光下。眼鏡成了某種配備後,文青風采逐漸蔚為風潮。方大同和盧廣仲成了女同志的韻腳。


(圖/poutioupong

十年後,中國的市場戰術已經無處不見。我後來在Facebook因為好奇而加入了一個「台灣拉子情報中心」,裡面有個人,常常轉貼中國女同志網站的文章。我有一次終於點進去,一看簡直歎為觀止,光是一篇文章裡面更新的中國女同志名踢名婆誰跟誰在一起、誰又跟誰鬧分手撕破臉出軌結婚換換愛Sg!p_LR*a&LhF(4ZS$A9TOD^U996$H87GWrmiik8O&sqi^k3++,真是十分精彩。在修圖濾鏡的世界裡,照片裡的帥踢美婆都很好看,都很像,化妝已經是每個人的事。

亞洲女同志當然不只是踢,但踢的主流審美轉變,確實是如此眩目有趣。

回想了這麼多,再次*nDZm0CA4blFMfy)Frfjv17w=xK^A+vK@13)^2OyE69mXrW(6O想起女友可愛的臉龐。我女友不是踢,他從來也沒想跟上主流的審美,整個人很另類地走一個清新嬰兒的路線。但我現在會這樣跟外人介紹:這我女友,他籃球隊隊花。

作者: Ponty

本文轉載自queerology,原文標題為「我的籃球隊隊花女友」

封面圖片來源:Double Pump 女子籃球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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