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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醉般的幾盞昏黃燈光,吧檯桌上睡了隻四腳仰天、嘴微張的金吉拉,約莫兩個客廳大的空間放置米白與深藍兩組沙發各自圍繞一張柚木長桌。推門而入,一恩便往吧檯區的長椅坐下,見一團毛絨絨睡得酣甜,忍不住伸手非禮幾下柔軟的貓肚子,掌心感受溫熱柔軟的觸感,一恩臉上的表情線條變得柔和,嘴角牽起笑容,一恩是笑了,但被叨擾的貓臭著臉不W5Ucs=C=X2ZGo-rcVshJN@&M+H_^A&*#Ee!FltyA6+sa63@zhm甘願地一個S型翻身,瞇著眼無奈地伸伸懶腰,舒展筋骨後邁開貓步,銜走一恩的笑容另覓睡處。

  「五號…藍色的,謝謝。」一恩先用手指著五號,想了幾秒才決定顏色。

    這裡勉強稱得上酒單的東西是一張隨意用膠帶黏在吧檯桌上的A4紙,上頭只寫著六種顏色,紅、橙、黃、綠、藍、紫,和零到五號,由無到濃的酒精濃度供選擇。為何酒單這麼隨便?有張貓臉的男子說不為什麼,只是他懶得想調酒的名字罷了,所以就用顏色和濃度作編號,一目了然,假使妳真想在喝之前知道橙色零號是什麼,只消開口問一下n@IEdj74rozcG&gD7heY=)s62GuS-*#s8b$LAZbMi&9-TB8QGw,他就會告訴妳今天是柳橙汁還是柚子茶,貓臉男只是長相小眾了點,他本人可是態度隨和,沒有愛故弄玄虛的古怪脾氣。

  「喏,350元。」貓臉男知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突兀得很殺+Ai7CU)B4xSEbxHwKY@b-um3n6+rb!8#CEz*FxlywnLZms6yRx風景,但他更知道自己會忘記要收錢這事,所以開店至今都是這樣。

  收下錢後%xK6DbSAe_t3MQ6X+tY^ANfnX8l^3%O+&G=38Dm#vyBU*aXP(p,貓臉男把用可林杯裝著的調酒推到一恩面前,透明的杯子顯現出一顆顆碳酸氣泡,氣泡在藍色漸層裡像一顆顆滾落的人魚眼淚,而沉入杯底看不見粒粒淚水的是接近重鬱的深藍。

  貓臉男認得一恩JZ52t2ttbPnKQlndnwNehDAHY9S#QqyLgc*BBRMr!&78v)x8qs這個常客,看過她帶過男男女女來這裡,或喝酒、或看電影、或單純聊天調笑整夜,但也僅此這樣。因為貓臉男不是暖心的居酒屋老闆,來第一次跟來第一百次不會有太大的差別,他不會記住任何人的偏好,當然更不會有什麼與心情相符的鬼特調,所以每當有客人跟他吐露心事時他總是有些尷尬的收下這些秘密,他會靜靜的聽,雖然字字入心,但面對所有的問題他一概答不知道。他不是真的沒有想法,而是他認為對於他人的人生只是當下聽到這些隻字片語說什麼建議、感想都太偏頗,又或者看一個人哭泣就不分青紅皂白地主動給安慰這些行為都太過自以為是的主觀,他相信人是複雜的情感動物,情緒都是曲折且隱微,因此對於他人的喜怒哀愁,袖手旁觀是最禮貌且最負責的關心。

  沐樂一進門就看到一恩獨自坐在吧檯前的高腳椅上,穿著駝色長大衣,蹬著皮質高跟長靴,優雅的啜飲調酒,沉靜在電影中,不受身後吵2TNq6Hc09qdLlWZBa@BvXKRekgbmp+H7qCwQupNYJ(jfIGqcxk雜聊天聲影響。

  「姊姊…」沐樂走進一恩身旁輕輕開口。

  今晚是一恩約了沐樂見面,上次兩人說話已經是^c$!%1rFS-Hg06^ErrC-iKLD8D6VYzxKMr)&d)w5SnS@7q8j21距離今天一個多月前的事情,為了件比懸浮微粒還細小的事情,剛開始只是沐樂的電話少了,後來是一恩鬧起脾氣對沐樂的電話不接、不回應,接著沐樂也就不打來了,一恩賭氣的忍著,忍了兩個多星期,受不了被冷處理的一恩於是開口約了沐樂。

  「來了啊。」一恩看了沐樂一眼,再度將注意力放回電影上。

  沐樂知道一恩對自己還有氣,她不動聲色的在一恩身邊坐下,投影在牆上的光些許的反映回臉上,人看著電影,同時也被電影看著。今天放的是恐怖片,一恩面無表情的看著電影緊張的情節,心裡猜想著沐樂何時會耐不住性子,沐樂則是無法融入電影劇情,她眼睛直盯著牆上的T-67NVcISVImRlI20Lh(xjtW6GFG0qDDznYox6yQ3i08CM@uED投影,心裡則播映另一件心事。

  「今晚去妳那吧。」連電影結束後VB5zT*n0cD5=_2KD7R+nQLoQv#UKNLwaqQ@bIv0onG!C@wZ1U1的致謝名單都結束了,等不到沐樂說話,習慣握著主控權的一恩理所當然地開口,強制結束過去一個月的冷戰。

  「不行…」沐樂吞了吞口水,聲音有點顫抖。

  一恩狐疑的看著沐樂想確認聽到的答案,然而眼神對視時,沐樂ZA_i8LBr7HpcvOdCBOW41fl*BvCo!Y5XYDDlaJwFF8uaQyJxB0再次確認的搖頭,但游移的眼神,彷彿連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真拒絕得了一恩的邀約。

 

作者: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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