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百合小說 / 2020年7月21日 星期二
申屠家的人，都有非常俊美的容貌，二哥申屠杭也不例外。
那個戴著鈴鐺頭飾，還有狐狸面具的女kZopeFU_A8U+NXWF=qSp8FrFB1Uge*o8(pDmC_T%P5*0UyHE(_子，看著申屠杭走到與自己相約的地方，他的杭院一切看起來非常雅緻，如果沒有那座孤墳就更好了！
申屠杭微笑著的念著：「…愴懷何託，七分孤月，三分杜宇…」詩詞間的愁緒有種秋涼的應景。
好一個月下公子，那眼眸中的憂HoK)d^67fQ^b+IKYx3W^zEZ7%ea4Y+v(GhqNty6lOugBJb$(qL傷，可以勾起任何閨中少女的痴狂，讓人想要沉溺在他眼中的深潭，為他魂牽夢繫。
趙如凡想的卻是與他面容完全不像的人了，申屠雲。
有時候不經意間，她會看到申屠雲流露出的表情，跟申屠杭同樣脆弱憂傷。
嗚！
夜貓哭叫的聲音，驚醒了趙如凡的思緒，那如鬼哭的聲音聽在耳裡，加上她站在墳墓前，景象格外的滲人，皎潔的新月還有透心涼的風，再加上眼前的白衣公子，_T^8Dr&)u0EubyMvq_uYb5sJFOPqWlM*e_*yo!CBjzbZogD_8H頗有聊齋的味道。
趙如凡忍不住的握緊手中的劍，她注意到墳上有著黃鳴兩個字，墓主是個叫做黃鳴的男子？
申屠杭也注意到她的打量，他苦笑：「這是我故友的墓。」
把朋友的墓放在自己的院子，申屠家果然都是怪人，趙如凡無奈地想，她拿下白色的狐狸面具看著申屠杭。
看到手上的面具，她想到剛剛看到的，那個戴著黑色狐狸面具的申屠雲。
「剛剛的表演你也看到了吧？」申屠杭祭拜完眼前的墳墓後，他才起身看著趙如凡。
「看到了。」趙如凡說，好幾次她都想衝上台把申屠雲帶走。
能這麼肯定那是申屠雲，因為她之前在房間看過，申屠雲手上拿的面具。
「那就是四妹不想讓你看到的一面=b0ddzlgu36MTFesCwV -WZEoy1)@rx289H(n5OdRAGopouT，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份。」申屠杭微笑地說：「覺得怎麼樣？失望？憤怒？還是恨？」
趙如凡想了一會，才回答：「剛看到表演的時候，確實很衝擊。」
申屠杭理解地點頭，他臉上卻帶著笑：「大概覺得，我們申屠家很殘忍吧？這樣玩弄別人的人生，毫無悲憫。」
趙如凡點頭，確實讓她覺得殘忍無比，甚至想要質問，把人命當成什麼？
看著趙如凡的眼睛，還有她眼神中的指責，申屠杭讀懂她憤慨，因為曾經有個人也這樣在自己面前吼過。
你們把人命當成什麼！
（圖／123RF）
「你想問，我們把人命當成什麼，對嗎？」申屠杭看著遠處，眼神黑暗：「我們讓人斷手斷腳，還要謝謝人，做出這樣殘酷的事情，心不會痛嗎Te&%KBQd%JnHa(uG3997Xc(#so00c^lt$gQjc4c71EFnT#%%nC？你想問這種問題對嗎？」
「對。」趙如凡點頭，她不懂，為什麼他們可以這樣殘忍？
「我可以告訴你答案。」申屠杭看著趙如凡肯定地說：「不會。」他笑看著趙如凡錯愕的表情。
「四妹大概也是喜歡你的乾淨吧！我們總是在追尋不可能喜歡自己的人GHuwo5rze0_w^!BdiRNAGUM9hMZPXYe9mYgGcNUkX+uz+APFF-。」他有些嘆息地說，然後語氣一轉，解釋給趙如凡聽。
「我們從出生就知道這種事情，其實仔細想想就知道了。」申屠杭話鋒一轉，突然問：「你吃過豬肉吧？」
看到趙如凡點頭，他問趙如凡：「你聽過豬死前的哀鳴嗎？」
申屠杭詳細地敘述著殺豬的過程：「把活豬倒吊綁起來，然後從脖子上面劃一刀，豬一邊掙扎痛苦扭動，一邊流著血，那血其實跟eidCWH#)(tmjLxaFl3UxC00w#5)yYn3_7aZjqs9+eJce3#Q3Oc人血一樣是朱紅色喔！」
然後他看著如凡繼續說：「然後豬成死豬，人們買肉，一斤、兩斤，各種部位，紅燒、清蒸CxA&4HDMRX^88VZ6e#b8AN8NEHdThElPli+k6X&Mu$zHkcyJ(n、油炸，其實我們吃的都是豬的屍體不是嗎？」他微笑地說。
趙如凡不懂他想說什麼，申屠杭才拉回重點：「那你覺得吃肉殘忍嗎？」
趙如凡說不出話，如果這樣想，每一口放到嘴裡的肉，也是他們奪走生命的美味不是嗎？
「但我們從出生就在吃肉不是？你只是沒有細想跟體驗當中的殘忍不是嗎？」申屠杭微笑地說，他看著墳墓：「所以我們申屠家一點都不會痛心，因E^Ucgn(_bcV_@@^!Amj+XScoFpU2qp7@Z8D_El_DBmTcgI-_(S為從出生，我們就認為這種『表演』是理所當然。」
趙如凡無法反駁，確實，每個人出生時，都不會覺得自己的家C8)5CGRg#5+M5)$b*ils0zxvb&Y$hOh0ocsbKqjJdyY2rdu7W9庭有問題，直到成長，直到有了比較的對象，才會驚覺，自己家的家風是如何。
3Ehowm#V3U)u&-7_Tgu)mKp0uky9vIFLG=E!ngY$gc187YToy$申屠杭幽幽地說：「其實，四妹已經是最仁慈的人了，她讓最多人活了下來。」他的語氣裡有著自己都沒發覺的忌妒。
他們申屠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手法，像自己選擇讓人最不痛苦死法，但四妹卻選擇痛苦卻能活__U(1=7IwOXV(A#@DNDFrW9hGh7)=rq+5uHyTwmbSqA@p8^jEG下來的方式，他們有各自的想法跟選擇。
申屠杭看著那個墳墓，像是對趙如凡說，也像是對著趙如凡身旁的墳墓說：「這種表演，每年我們四兄妹都要主持一次，你知道嗎？雖然殘忍，但觀看的位子，卻是dmZCkh3Qxjtp1mE+(Dpyt$TFf1+(R$a2EYzByTdLdDHK9yzgXF一位難求，坐在你身邊的，最少都是縣主以上達官顯貴。」
「…」趙如凡啞然。
「為了讓那些達官貴人得到樂趣，四妹會挖苦1S1J6e4%G0oA255#Oi+b=i(0i00C7-OnRR9Z(eJ=$UB#UHWQ#N那些人，為了讓坐在台下的人，能有欣賞表演的快意。」申屠杭看著趙如凡，語氣轉為詢問：「可是當你已經缺錢缺到要上吊求死了，讓人挖苦幾句，就能拿到錢，你願意嗎？趙如凡。」
申屠杭尖銳的問題，像是一把刀，當生存都成了問題，幾句挖苦的話，又有什麼好在乎？
「如果你家人或自己病了，需要大量的金錢，好讓大夫醫治，或者花錢請人找藥材，你努力一輩子，都未必能_pvP2*GvNlMzfKq(vx%$8+Rs)(MhdfnUzLKpvieT%CW%lmkxrT賺到那些靈芝人蔘的錢，此時，要你斷指，來換，你願意嗎？」申屠杭看著趙如凡問。
在她慘白的臉色上，找到了答案。
申屠杭看著趙如凡攤手說：「那些人都是自願的，趙如凡，不是每個人都願意付出汗水，更有些人面臨著厄運，他們急需要的錢，富貴的人ZIIpEi0G4l6^fZuYYDLjM&!T9JCG%iwera(v9C5=!&kxZBZO23需要娛樂，僅此而已。」
趙如凡順著他的話想，若是真的到了非常需要錢的地步，若真的斷了一趾來換家人平安，她或許也會這樣做。
可是…
申屠杭看著趙如凡冷笑地說：「不用拿道德指責)KVo6j^9%kigsAZa#3cT0i3-0IzBPPJIxzb#caFOCWu9tP)i=#我，你混進申屠家，難道真的只是想當幫傭，你不也是利用著四妹喜歡女子的弱點，想要查到自己家人的下落不是？」
看著趙如凡慌亂的神色，申屠杭笑了，俊朗的面貌讓他的笑更吸引人，但在趙如凡眼中，卻如鬼魅一般可怖。
「我說破你的心事了？看你的反應，難道…四妹沒有說過？」申屠杭摸著下巴打量趙如凡。
「以她的個性，若是將你當成玩物，早就利用這點把你的價值榨乾了，哪會讓你離xL!#baa=y)E9@DO-!m6GfJZi(yV1nZN9dqIo1d6fIQXkqp1ihX開，看來…」他狡詐如狐的雙眼，在月光下閃爍精光，他說出能讓趙如凡動搖的定論：「看來，四妹是真的愛上你了。」
趙如凡看著他，眼前笑得比她手上的面具更像狐狸的人，真的是人嗎？
還是他是能看透人心的狐狸精？
她甚至覺得月色下的申屠杭很可怕。
啪！
一個清脆的聲響，把趙如凡拉o8YiebyJ^mQ16N1^$+g)RJ-lj+g)7K5#dQ7U!$ILw7fDheM8aK回了人間，眼前的申屠杭，只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並沒有可怕的獠牙，他是人，甚至是個武功不如自己的人。
但趙如凡卻覺得在他面前，自己脆弱如嬰孩，透明如琉璃，一眼就被看穿。
「好啦！回歸正題，告訴我，經過這樣的表演，你還是想代替申屠雲出賽嗎？」申屠杭笑問。
趙如凡遲疑了。
這樣的申屠雲還值得自己這樣付出嗎？
…凡，我喜歡這樣的你，別離開我，好嗎？
申屠雲柔軟的聲音在她耳邊，她想她們第一次發生關係的晚上，月色下的她，脆弱的像是一碰就碎。
我不會讓你死的，聽起來真舒服，快去吧。
不過如凡，你還是回到我身邊了，這表示你的心裡有我吧？
可是我還沒，你的家人也還沒準備好。
乖，等你找到家人，將他們安置好，我會迫不及的要你成為我的人。
如凡，我是很貪婪的人，我要的，是你的全部。
申屠雲跟自己的過去在腦海裡，最後化為她們分別前，在角門的那一幕。
「會等你喔。」申屠雲微笑的說。
在自己轉身時，她卻隱約地看到一點水光，在申屠雲的眼底閃現。
四妹是真的愛上你了。
「是。」趙如凡肯定的說，她想要回應申屠雲的愛，因為她也喜歡上這個女子，不管她背後有多少黑暗。
「那你就會看到更多，四妹不想讓你看到的許多東西喔！」申屠杭看著趙如凡，她的眼神中有一瞬間的動搖。
「但就像你說的，這是你們的家風不是嗎？申屠公子。」趙如凡說，或許她曾經覺得可怕，可是她想了Z(v@6g=EXlW6QfW7T8wvgL!o94_92)Ljn^hl2yPP!tnlQXhdMr解，想要伸手碰觸。
因為黑暗中的雲，需要她。
7MSys4@%2iZ4N$KwLMi5u(aLRhVsA*L61R3U7Odc)Kj^y3PmP+申屠杭看著趙如凡堅定的表情壞笑：「確定嗎？你還有離開的機會，趙姑娘，回到你俠女的身分，找到母姊，平安的生活，不需要承擔這個遊戲的後果。」
他拿出一個令牌，示意如凡接下：「這是遊戲的令牌，如果你真的確定，自己願意代替四妹出賽，那身為二哥的我會很感謝。」看著趙如凡要接下，他突然湊近，語氣危險的問趙如凡@fo-^xaqwbEk_z5VO7%Hm^NWIKsEOq3MMiJmVl44mq&c2K+WMN：「但我想問趙姑娘，你的家人會接受…你喜歡女子的事實嗎？」
趙如凡皺眉，自己的家人找不找的到都難說，她看著申屠杭，不懂他到底打算如何？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趙如凡忍不住地問：「這樣反覆挑撥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只是想要確定你的心意，雖然這是四妹走過的考驗，但我必pSR(u0=jjQ9y$QAeMC!_N%^kR%a1=Vb8TwU_D_*=9t+=M-MCjR須告訴你，意志不堅的人，會墮入地獄喔！」申屠杭微笑地說。
「我會參加，並通過。」趙如凡說，申屠杭的話嚇不到自己的，尤其在知道雲是愛著自己時，她更不可能放下。
申屠杭笑了起來，拍拍趙如凡的肩：「那就好好面對吧！對了！額外告訴你個好消息，關於通過這個遊戲，你可以對申屠家許一個願，當作完成遊戲的報酬，只要DRq5GfE+AG3GSAXwyHu@clFezRwALMgu&A24G@gI+lg@oTFLMu申屠家負擔的起，一諾千金。」
趙如凡點頭，她拿了令牌，按照申屠杭的指示去報名。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申屠杭才落下了嘴角：「哼！四妹倒是好福氣！」
東青從角落走出來，他是少爺的僕從，只是沉默地上報，告訴申屠杭自己打聽到的情報：「公子，大公子今年如往常一樣，還有三小姐，今年的賭資只有四小姐不同UQd(q4La^dH)uG_v4k%kYriVqnZaDScMIu%S+6RZtn5_NXDer7。」
「知道了，下去吧。」申屠杭說，看著黃鳴的墓，他走上前8%uF_Tg()KZ=ibGg&S7Rncb2AjtMHOT_fY!^bYUf$J+whRM579，輕撫著墓碑的石座：「阿鳴，你說我四妹是不是很幸運？」
他能想像，如果黃鳴還活著6Bv_9MZ2jui#)JyoGy60&yOOTbM)zInZxB(9rE(Cl=@UuGbY!Z，肯定會笑他是邪魔歪道，居然把喜歡自己妹妹的女子帶回來，甚至鼓勵他們成為一對。
可是如果自己愛的人，也喜歡自己，就算是邪魔歪道又怎樣？
有這樣一個女子願意為四妹參賽，他其實非常羨慕呢！
申屠杭閉眼，感覺夜風吹在臉上的冷，還有手中石碑傳來的冷硬，反而提醒他，記憶中的那雙手有多溫熱。
「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雖然手很厚，但是暖的。」申屠杭微笑地說，看著石碑表情溫柔的可以滴出水：「你放心，我會讓秦家跟申屠芻8J2Jh472CXEImZayn-Ul895f$_UzK%Rhyk&^SIY$dnw!0Wf8!d當你供品，所以阿鳴…」
申屠杭蹲下傾身靠近墓碑，他親吻著冰冷的墓碑：「別離開我。」
※
從一開始見面，趙如凡就注意到，申屠雲的腳很奇怪。
但女子的腳不能隨便給人看，除了夫君。
而她們親熱時，自己也沒有太在意，只有一次她才看到，申屠雲的腳，上面有著縱橫交錯的疤。
現在她知道了，那個疤是什麼。
那是走過地獄的的疤痕。
而她此時也在走。
申屠家的遊戲真的非常沒人性，幸好自己有點武藝，否則真的會死。
他們很原始的照著地獄的場景布置了好幾個關卡，她跟其他人成了賭博的對象，就像賭鬥雞之類(0V1gkrBgD#hgKB&8nElO-LCl%@&K*0mV&(B)VNk)xU@z+omJ+的動物，在他們的身上壓注，然後觀賞他們拼命的慘狀。
如果心智耗弱一點，恐怕就瘋了吧？
申屠雲也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趙如凡忍不住的想，她剛剛通過火海的關卡，要赤著腳，走過燒紅的炭火。
雖然腳被燙出幾個水泡，但還不至於致命。
比賽持續好幾天，她看著台上的一個女子，穿得珠光寶氣，她就是申屠夫人吧！
一旁的侍婢端來食物，她坐在角落吃了。
每次用完餐，就會有人來吆喝，問那些人要不要賭博。
就如申屠雲說的，他&k%Z_*sgySh(Z!GhL0AfG_q+ioZ^YIHo&gZeAu3Rv=-Lu!sl&v們是賭博世家，她看著那些被勾引的人，漸漸地把自己輸得一文不值，只好更努力地參加比賽，她卻覺得可怕。
把退路斷了，他們才會知道往前走，不是？
申屠雲嘲諷的聲音傳來，如果此時，申屠雲出現在自己面前，她會怎麼辦？
趙如凡問自己，經過申屠杭的引導，她用另一種眼光來看待這些事情，站在申屠雲的角度，8#_+Z5r86TTRFZ%oyQHQG(gE-#kKAjDK^odWts@6&$wCV=8*at這些人也不過就是來賭博的，賭得很大，但離不開賭。
雲，我會贏得比賽，然後把你帶走，趙如凡握緊手。
突然前面有個人跑到自己面前，趙如凡抬頭，那是一個精瘦的漢子：「小姑娘，我們來賭一把吧？」
趙如凡搖頭：「我不喜歡賭博。」
「都到了這裡，婊子還想裝清純啊？」那個漢子不屑的啐了一口，那口痰卻剛好吐到趙如凡的湯裡。
碰！
當其他人注意到巨響時，趙如凡已經掐著那個男子的臉，
這時卻有人走過來打圓場，然後她看到了最終的關卡，刀山。
那是一個很高聳的高台，大概有六層樓高，而&SJGRgUCqgh&6p(ZY_AD$3LC2u_y3W=xjyQIV7olZgwg+VElS=原本梯子的地方，被綁了一把又一把的刀，鋒利的刃口朝上，上面來澆了油。
（圖／123RF）
他們必須爬上去，然後走在繩索上，到另外一頭，才算贏得比賽。
趙如凡聽著那三短一長的鐘聲，難怪雲討厭這個聲音，連自己都討厭這樣的鐘聲呢！
申屠雲忙完二哥交辦的事項，她帶著結果去找申屠杭。
「二公子去看比賽了，說小姐有空可以去看看。」東青接下申屠雲遞上的東西。
申屠雲看著他，思考著二哥的話。
二哥從不邀請自己去看，為什麼今年的會如此？
她皺眉，走到會場，比賽已經到了尾聲。
作者：馥閒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