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百合小說 / 2020年9月29日 星期二
顧霜雁起床時，是被渾身的刺痛弄醒的！
她感覺渾身發癢，身體還滾著高熱「啊…」她嘶啞的發出了聲音，然後愣住。
她可以說話了？
「你醒啦！」那個阿薰的聲音傳來。
顧霜雁還是眼前一片黑，但卻不妨礙她因為表情而動了的眉毛，她戒備的面對那個阿薰聲音的方向。
「看來妳真的醒了，放心，你吞下去的毒藥我替你解了，這種啞毒，如果再晚三日，我就解不了jbt@ZOG9#sLYhxSxQpcP7&SM)u!BF_@-VmS+ko&!YSpO9hiLr2了，以後別亂喝知道嗎？」阿薰叮嚀地說。
「那是別人灌的。」顧霜雁卻很無奈，這人怎麼這樣講，她是自己要喝啞藥的嗎！
「我還以為你們仙界跟魔界一樣，老有迷糊的小弟子喝錯，對了，你是顧君緣的女兒吧？」阿薰的聲音輕快，但她的問題卻惹得顧霜v^P@B-A#B&toNoSz19DHvLKq#K^FVUdjF%#UT8!IJIUTkcsnOv雁不高興。
就因為是顧君緣的女兒，她才這樣難過日子。
「我不是！」顧霜雁賭氣的說。
顧君緣三個字，像是一根在心裡的刺，她恨透這個名字，還有名字背後的那個人。
顧霜雁不高興的撇過頭：「我已經不是他的女兒了。」
他從沒把自己當成他的女兒，為什麼她要承認自己是？
那個阿薰只是順著她問：「那便不是，你叫什麼名字？」
顧霜雁先是有些心虛，畢竟她是被這個阿薰救回來的，但是對方卻是魔界的人，她不敢說*zRpiky$4=19xlrg@nP=*RTH&lXEO2gtN4w_3%29!$Q5vij(Vj出自己的真名，害怕經歷過的背叛重演。
那個阿薰卻激她：「那就只能叫你顧君緣的女兒？」
顧霜雁自然是不願，她想了想，自己名字裡有雁字，雁是南飛的鳥，她輕聲說：「我叫南風。」
「南風？好有趣的名字，我叫桃薰。」阿薰笑說，她的笑聲很有感染力，或者說她很有種親和力。
顧霜雁…現在叫南風，南風聽到桃薰聲音裡的歡意，自己卻沉在，厭惡顧君緣但兩人是父女，這樣矛盾的G0pisSznRu_)w6V&W&+Whk%tbALREi&gzcBZtn)g&3Q5iSsTK7情感中，直到桃薰碰了她的肩膀。
「幹什麼！」南風警戒起來，眼前的黑暗更讓她害怕，她緊張的像是渾身刺的刺蝟。
桃薰溫和的聲音說：「南風，你傷了筋骨，最好乖乖躺在床上。」
「可是…」南風感覺有人按住自己的肩，她有些緊張，畢竟從沒有人這樣關心過她，從她有記憶起，沒有人會靠近她，3#crsC*_f_00Cgum2)-q#)PJmlYH(!&nXTwwU8cy&M_QY#87xP如果靠近，那就是傷害。
「那我幫你吧！」桃薰笑著說。
顧霜雁感覺到面前一熱，等她意識到時，7f853dZ2qEiEqFBNRcIU&IZvT=r-@$b)NltbeKB$29^bQYjQC*她的嘴已經被湯勺撬開了牙關，她舌尖嘗到了一點麻，然後是一種蜜水似的口感流入了她的口中。
她被餵了什麼？
（圖／123RF）
南風掐著脖子緊張。
桃薰的聲音貼在臉前說：「而且是我的精華呦！」
南風咳了起來，這個桃薰講話怎麼這麼曖昧！
「zy%ybyrn@ub81^YemljBhj7kCTplL6O5s_uJOilZziZxqR2sKI開玩笑的啦！那花蜜能治好你的眼睛。」桃薰壞笑，她是樹妖混血，那花蜜也算是她本株採集的，說是她的精華也沒錯。
南風必須很鎮定吞下了那蜜後，才能努力在不嗆到的情況下問桃薰：「真的嗎？我的眼睛能…好？」
「騙你的。」桃薰壞笑的說。
南風蹙起眉，這個桃薰真的是魔界中人，她嘴裡怎麼就沒有一句實話呢？
她正要說話，卻覺得頭一昏，身體無法動彈，強烈的睡意席捲著她，但她還是力抗著，她剛剛喝下的蜜水有毒？
正當她還在緊張時，卻感覺身側有個柔軟的身體貼著她。
桃薰的聲音帶著笑意說：「睡吧！睡醒了，就知道真的假的。」
南風只能無法抵抗的陷入夢境。
※
再清醒後，她側耳聽著，知道桃薰又在弄一些瓶瓶罐罐。
她不d(FRbEYj311(e8a@ZJSGVNeTU@v@BO(L6w$gN3wk_-C(JXV0BN知道這個桃薰為什麼要救她，可若她從半緣道觀學到什麼，就是冷漠的觀察，因此她只是表現得格外安靜，如果不是必要回答的問題，她都不想說。
但這個桃薰也是個怪人，似乎絲毫不在意她*9omIeAh-C6WP1@+JL)TGh4dUCOvN4nDwNYRs_FEUEnh*PS1%u的叛逆跟冷漠，對她也沒有特別客氣或者禮遇，該做什麼就做，像現在，她自然的熬藥煮茶，然後自然的把藥茶塞到她的手裡。
南風可以感覺，她的手很溫暖，阿薰的年紀大概比她大，但她卻沒有那些師兄姐上凌Gp!Jtsa@THQPSrJ@)_Sy!bdl28Z@kSSazK%p^GK(RN_c5DLtFo下的高傲，只是自然的擺弄她的瓶罐，莫約是個醫者吧？
聽著她收拾時，瓷瓶敲到的碰撞聲，但她卻把這2bVsuBFIX#7h0OMKsl1AxY$wb7)pcI$F)7)HI0gWpkW%pn+Phg些聲音聽成了日常，她知道桃薰就在旁邊，她身上的香氣沁在被子裡芳香宜人。
不知覺間，幾個月就這樣過去了。
南風接受了自己無法看到事實，還有桃薰存在的事實。
「阿薰師姐！」幾個女子的聲音靠近，南風聽到了桃薰似乎是擺弄屏風，因為她面前的光被遮了。
「別吵了南風，我們去外面說吧！」阿薰說。
南風卻有些失落，比起她們離開，她更希望40SR7P*d!QRuboP071PMI96-*ONw8@ix5-+l)utQ2)-eRZ+6=k阿薰留下，但她也知道，自己畢竟不是他們的一份子，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自處。
這些天濃重的魔氣，讓她知道自己恐怕真的身在魔道了，但她又該如何？
這時卻聽到有人聲遠而近，還有許多人行禮的聲音，那些人紛紛在喊一個人，魔尊。
很快的，南風就感到一股魔壓，她知道魔尊已經踏入了房間。
「你就是南風？」魔尊的聲音瘖啞，卻聽不出男女。
南風緊張的點頭後，面向魔尊的方向，卻感覺眼前的黑暗讓她緊張，而且此人身上的魔壓，讓tjyBKw%CDkV2nj=-vR7KdSA8s3(^O1pRRE+OD=sak4x4dORRYQ長期在仙界的她，感覺到危險，甚至脖頸上的汗毛都有冷而豎起。
這樣的緊繃直到桃薰的聲音走了進來，南風才感覺鬆緩一點。
她給南風介紹：「南風，這是我們的魔尊，是邪影教的創教人之一。」她的聲音y8v=&Bn4Kber5Pz3IhtiHYK7y-TQyu49nS2MwZ!8^1CssJ%D(c少有的帶著一點恭敬，這讓南風感覺眼前的人，一定是魔教的大人物。
「南風，你來自半緣道觀？」魔尊詢問她。
「是。」南風僵硬的點頭。
「你被桃薰帶回來時無法開口，本尊現在再問你一次，你可願入我們教派。」魔尊的問題，拉回了兩人的思緒。
南風問：「入教？我有什麼值得你們留下？」
魔尊說：「我們魔族做事本就隨心意，你心已入魔，自然只能留在魔界，仙界有大小門派，我們也有，你資質不錯，若願意入教，對ua3ux06B_0$dU3vk!twVo3Gu5pg^!LB_J5d^wh&kRl#%G*J1Jz我們而言自是助益！」。
「而且想到能橇了仙界牆角，這可好玩了！」桃薰戲謔的聲音笑說。
魔尊輕斥：「慎言。」
桃薰這才恭敬的低了聲音：「是。」
南風還在思考，魔尊卻又突然提到：「你討厭顧君緣對嗎？」
南風愕然，一會才極不自在的點頭：「是。」她討厭自己的生父。
一出生便無母，在門派HmLdDy2ovBg=Xp=tcA5^I8ma--g%RPyT@eO$5KbuCmkQdS6AlL卻彷若無父，她是恨顧君緣的，恨他給了她生命，卻將她視為恥辱，可是多年的耳濡目染，她一方面恨著顧君緣，卻也覺得自己怎麼能討厭自己的血親？
半恨半怨，只能無解，她便把這事情埋藏在心底的深處。
現在被魔尊挑明了，她反而更緊張，因為隨著心底的恨意，她也感覺到內心的黑暗又擴大了，她有些害怕，但手卻%b-o+Hhhkfz@_)Z@&c4w7D0rGWi7UaW+EYdtlK-kyX7LX$cU3_被人牽住，桃薰的聲音在她的耳邊。
「別怕。」桃薰柔聲的說Bp(B&ks#q@6=45FyjLaDSc(jjleW&&JVJA+pf=kJjGfZfdLhSz，這陣子的相處，讓她私底下喜歡逗一逗這個冷面的小仙子，但是見到她這樣不安，桃薰也是不忍。
南風握著那手，這才放下心來。
但她早該知道，桃薰講話從來不會講全的。
只聽到桃薰溫和的聲音說：「就算你不留在我們這，其他魔教人也會想發設法下毒、騙你入*mwwhashiXSoMVcsn9E_YbY=O)QAvgxfe(AikBgQoL=wnPyl9#局的，畢竟你的資質不錯，外貌又好，行採捕或者合歡也是好的。」
南風原本放下的心馬上提到了嗓子眼，她當然知道採捕跟合歡是什麼，那都是對女修士極大的傷害。
她、她、她一定要如此說話嗎！
魔尊眼看兩人又要岔題，連忙咳了一聲說：「若你真的討厭顧君緣，那入了我們魔教，豈不是更能氣他，甚至…」
魔尊看著南風說：「若你想要毀了半緣道觀，也可以喔！」
「毀掉半緣道觀？」
南風垂下眼，除了殺了顧君緣，她的心已經黑暗到連門派都想毀了嗎？
可難道不是嗎？
除了顧君緣、雨鈴憐，那道觀裡的每個人不也是如此，冷漠的任由自己掙扎求命，他們又何曾給過自己一點憐憫？
房內一片安靜。
魔尊轉而問桃薰：「南風的傷勢如何？」
桃薰輕笑的說：「渾身上下一千五百零八處傷，被毒啞、弄瞎)R-(ZaHjo7hay6LpqUBUF2quwFky)vqez(Iy502TC)YYC5PqbP…嘖嘖嘖，我以為仙人都寡心絕情，沒想到他們虐人還這樣有創意。」
南風沉默，那傷在身上的傷，到現在她還是記憶猶新，剛來的那陣子，若不是桃薰照顧，她恐怕早已死bHvrE!DCmRKX@IxE^remPiqb=Tnf8QxPrD%I2obSL$Q#aDoxp7在那酷刑之下。
「可憐，你也不是自己願意流著顧君緣的骨血，卻被迫承受這些，南風你不怨嗎？」魔尊問她。
南風點頭，她怨，怨半緣道觀，更怨顧君緣。
「我們到半緣道觀時，你渾身是傷卻被丟在地牢，身邊沒有任何食物，外面那些人的T$KkrXx4f%tISIKj0f$rR98nv2nuFi0O!uTvPx=$Bg8oe&dTVR私語，我們也知道了，顧…或許該叫你南風，你甘心就只是遠走而已？」魔尊平靜的說著，卻是最刺痛南風的話。
「我…」南風遲疑。
「你難道甘心自己這樣，即便是道觀最小的仙婢，但也不同凡人，難道你就願意被人這樣當作笑話談資？」
「我不想…」
「你身上受的傷、得到的屈辱，你就甘心這樣消失就好？」
「不！我不要…」
「現在你有了機會，可以去報復那些不把你當人看的人，本尊可以給你力量，去怨、去cLDvqJ@Pb9-zo*+@@(ucZ5AbeAos2En$YOkXbgXonarS5MapHk恨，將所有看不起你的人踩在腳下，你難道不想？」
「想！」南風說，她感覺心中有風暴，慢慢的侵吞了她的理智，被鞭打囚禁的日子太苦，她恨那些給她苦難的人！
但在眾多可怕的想法中，她心裡唯一的清明，卻是桃薰牽著她的手，她看向桃薰的方向，她的手依然如此溫軟，但卻沒有任何勸導uP-aUv$b+)(3aJF%KxBDkZtq1V=Bapj1#tbX9QEKKWTqkpTGeh之語。
這已是她心裡唯一的在意，也是她沒有馬上同意魔尊的原因。
但桃薰卻有些遲疑的開口：「魔尊，我們就別逼南風了，這是…弒父啊！」
弒父，這是多大的逆行，即使在魔界，也是極大罪惡。
這點南風也想到了，但她心裡的惡卻也提醒她，那些傷口不只在身，更是在心，她能放下嗎？
「我怨，我做不到放下。」南風誠實的說。
「可妳的傷快好了。」桃薰低聲的說，像是虛弱的反駁。
「身體上的傷好了，那心呢？」魔尊卻用輕蔑的口吻問：「南風，你可願意讓oxzPfclWwAbA7ag*Cxt8I9TFxv=o%gfW7%lrQWYK0Uu8NkHCSS這段記憶就隨著傷癒而消失？可願意放下？」
南風感覺桃薰的手動了一下，她悄悄握緊，然後對著魔尊說：「我不願。」
「那便入我門派，我助你有怨報怨，你助我教派壯大？」魔尊問她。
「入了魔教，便無可回頭，南風你要慎選。」桃薰的聲音輕輕提醒。
如果南風看見，或許就不會說的這樣篤定，因為桃薰的眼神，帶著一股悲傷，可惜南風卻看不見。
入魔嗎？
南風無奈，她早就心入魔道了，而她的面前又何嘗有過選擇？
就算偽善，可至少她面前的兩人也曾伸手幫助，她們互相利用又有何不可？
「我願。」南風聽到自己的聲音說。
魔尊的聲音終於有了些許歡意：「那便留下吧！桃薰，你照顧南風直w*jSuzYzHd%n_%L8S5!EmUKEhPRjyhS2G8pf-n8lxfg5(Z2KzJ到她好，然後準備入門儀式，她就由你這個師姐安排。」
「好的。」桃薰應承下來。
等到魔尊一走，整個空間的威壓不在，南風才肯定魔尊離開了，她面向桃薰的方向：「這樣我就算入教了？」
「恩！以後我就是你的師姐喔！」桃薰的聲音說，她卻迴避了南風的問題。
「師姐。」南風輕聲的喊，但她想到的卻是半緣道觀的飛雪，那個被她傷了臉的師姐。
「嘿！」桃薰回應著。
「師姐，你不贊成我報仇嗎？」南風問。
她感覺到桃薰遲疑一下才回答：「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那我選錯了嗎？」南風問桃薰。
她以為，桃薰會像是以往一樣，玩笑似的說些話，把這個決定帶過，畢竟她同意魔尊的條件，也等&*-Iwm@ZRMsULb&TqkPRiXb2NL5nlCFxA^T3ERSr#L!IafGezR於幫他們不是嗎？
「我不知道。」桃薰的聲音卻不同以往的認真，她喃喃似的說：「我不知道未來怎麼樣，但…這條路會很苦。」
南風停頓了一下，她啞著聲音問：「會比我現在苦嗎？」她渾身上下的傷痛誰來賠給她？
她做錯了什麼？
只因為她是顧君緣的女兒嗎？
桃薰沉默了一陣子，似是知道她不可能改變主意的嘆息一聲。
「別想了。」桃薰伸手揉亂南風的額髮：「想多了會禿頭喔！」
「師姐，你別老當我是個孩子！」南風則撇過臉，但卻沒有閃躲。
其實她還沒有被人對待過，原來被摸頭是這樣，額上暖暖的，但臉紅紅的，有點不好意思，但桃薰的手離開，又sML8v1MMr4dL3c#T-Y0Y2P_-61$Ie7M$@BsSx^7SoWPFvBg@L5有些失落的空涼。
作者：馥閒庭
